林暘的英語本就極好,但他依舊在聽到這兩句歌詞時愣了一下,在極強的節奏感與男人嘶啞的詢問下,穿梭在高速公路上的林暘似乎一下子想通了什麼。
自從伊裡斯特出現後他的身邊一下子發生了很多轉變,而此刻的他更不應該像一愚蠢的獵人一樣捧著飯盆守在原地靜靜地等待著兔子帶著真相撞上門來,他應該握起獵槍,在無數個兔子洞前將那隻狡猾的兔子從洞裡抓出。
有的東西,該改變了。
·
伊裡斯特的定位訊號再度出現是在林暘準備回上城區的當天中午十一點左右。
此時恰好三月一號,距離港口已經過去三天左右,李文心的案件也完美結束,伴隨著手機內家庭系統的提醒聲,伊裡斯特終於出現在了林暘的視線裡。
他似乎瘦了很多,林暘透過監控看到他虛弱地躺在客臥的床上,開著盞小燈又把自己縮成了一團躲在用枕頭堆砌的角落裡,不接電話也不回訊息。
看到這一幕的林暘險些將剛才步晚清來的新疫苗樣品摔落在地上。
“怎麼了?”步晚清打趣地問:“家被偷了?”
“你就不能盼我點好。”林暘被他這一句問的有些生氣,換作往日他肯定要多回兩句嘴,但今日他實在是顧不上了,他將樣品還給步晚清,拿著步晚清的鑰匙風風火火地就朝特安部總部地下室,他甚至來不及拿行李箱,一路開著伊裡斯特的瑪莎拉蒂沖上了上城區。
作為一代遵紀守法只守交通法)的好好市民林暘終於打破了他的底線,在遼闊無垠的沙漠高速路上,他將車速一路飆到了二百八十碼。
二百八十碼是什麼概念呢?是鮮紅的鐵皮機械切碎絞斷了任何的阻力風,車內爆發出的低鳴咆哮足矣貫穿整個沙漠,不過還好這段高速不限速,不然林暘的檔案上已經被標記了終身不得開車的紅標。
有了伊裡斯特的打火機和車牌作為身份象徵,林暘沒有像以往一樣被困隔離帶幾個小時,因此當他到家時,伊裡斯特依舊還圈在枕頭裡睡覺。
像倉鼠一樣,林暘心想。
董默寧家的那隻倉鼠就是這樣,喜歡找個又黑又暗的狹小空間裡只透著一點光偷偷睡覺。
金色的頭發胡亂地纏在枕頭上,夢裡的他依舊沒睡好,不安的粗喘裡還含著驚慌的低吟,也不知道在害怕著什麼。
林暘調整了床墊引數,使得他的行動不會吵醒本就覺淺的伊裡斯特,他輕坐在伊裡斯特的枕頭堡壘旁,用著極小的聲音向那睡不沉穩的伊裡斯特說:“哥,我回來了。”
伊裡斯特興許是聽到了,他不適地翻了個身,將自己的身體朝向了林暘所在的那一方,無意識地拉了拉不舒服的被子,繼續躺在他的小窩裡睡覺。
其實林暘很想就像這樣坐在床上陪著他,但客臥的床太小,裝不下兩個人。
他不知道為什麼這次伊裡斯特回來不睡主臥要睡客臥,但正當他要起身準備離開時,那方才還熟睡的人突然就猛地睜開眼睛,下意識地捂住了他左肩肩側。
昏暗的房間裡看不清伊裡斯特的模樣,但林暘聞到了一股極其濃鬱的血腥味,他不可置信地抬眼去往伊裡斯特所按住的那個地方。
是鮮血,止不住的鮮血從指縫裡蜿蜒流出,一路流到床單上。
“伊裡斯特!”林暘驚慌失措地開啟了客臥的燈,他快步從主臥裡取出急救箱裡的急救噴霧想要替伊裡斯特療傷,但伊裡斯特卻把他推開了。
“別碰我——”伊裡斯特渙散的瞳孔裡是掩蓋不了的驚慌失措,“出去——”
“你的傷口……”林暘擔心地看著他的傷口,那大概是貫穿傷整個骨頭都被強行鑿碎,從指縫裡甚至可以看到傷口盡頭的床單。
“沒事,很快就好了。”伊裡斯特彷彿才看清了說話的人是誰,他軟了語氣,“你知道的,我很快就好了。”
可惜林暘不是白琛,他不會就這樣聽從伊裡斯特糊弄人的話語,更何況這裡還是他家,伊裡斯特還想把他關外面?
於是林暘去急救箱裡取出了束縛帶,強行把伊裡斯特已經掐入傷口深處的手指取出用束縛帶綁在床頭,隨後就是固定全身。
“你——”伊裡斯特本就沒什麼力氣,他這幾天真的很累,完全沒有反抗林暘的力氣。
林暘將伊裡斯特想要掙脫束縛帶的手強行按回床上,他用另外一隻手按住他被捆了束縛帶的腹部跨坐在他的腰上,居高臨下地向這心虛慌張的人威脅地說:“哥,聽話。”
“你要是敢把束縛帶拆了,我就只能把你的耳釘摘了做一些讓你這輩子都忘不掉束縛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