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電梯下降的相當緩慢,在下降的這段過程裡,伊裡斯特將自己的那枚紅色戒指戴上了林暘的中指上,而那枚蛇戒卻取代了方才那枚戒指的位置。
“你這是?”林暘望著自己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問道。
“以備不時之需。”伊裡斯特說:“如果這真的是為董默寧而設的局,那麼作為女性的我肯定更能將設局人引誘出洞,況且我也算是毒蛇的人,要真的出事了他們也不會拿我怎麼樣,但你不一樣。”
“你怎麼就那麼確定他們不會對你下手?”林暘擔心地問。
“我的任務還沒完成,殺了我所帶給他們的損失比留下我更大。”伊裡斯特有些不捨地看了一眼他手上的那枚紅寶石戒指,開始轉移話題:“你剛才在房間裡說的那些事是真的?”
“哪件?”
“董寧。”
“嗯。”林暘思索片刻:“那孩子是董默寧加入公安第二年在任務現場撿的,由於當時下城區的最後一家孤兒院也因為院長的死亡而倒閉,所以董默寧便只能把那個小女孩撿過來當自己的孩子養。”
林暘輕嘆一口氣,繼續說:“這小孩在系統裡沒有資訊,是個黑戶,而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董默寧也沒有什麼認識的靠山,所以那時的她只能先把小孩撿回來給她取個名字,等後面有能力了在給她落戶。”
“後來呢?”伊裡斯特追問道,雖然此刻的他心裡已經有底,但他還是想知道事情的始末。
“在她從派出所調去a區公安局的那一年,董寧莫名地感染了黃金病毒,而當董默寧再給她上完戶口的那一天,董寧全身出現了黃金狀和相當嚴重的喪屍化,那不到六歲的孩子為了不拖累董默寧,用著著董默寧沒拿走的槍把自己的手腳全部打穿。最後在董默寧到家的那一刻,那孩子已經握著槍,將最後一枚子彈射向了自己的腦幹。”說到這裡的林暘不由得愣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說:“其實那孩子明明可以不用死的,哪怕她只要在等一天,世面上就會出現一支名叫王水疫苗的神藥,足以治好她。”
“但藥物來的太晚太晚,所以死神還是快了所有人一步,將這個死裡逃生的孩子從人間擄走。”說完這話的林暘不在說話,這段往事太過沉痛,任誰提起,心裡都會有幾分難受。
那時的他和董默寧還不是很熟,但他依舊記得那一天自己和步晚清驅車五十多公裡去火葬場裡找董默寧的那一晚。
在火葬場門口無助地坐了半宿的董默寧手上依舊握著那張身份資訊,她什麼也不說,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再給當時給自己半資訊的工作人員發訊息,詢問她是否可以提前將資訊登記到系統裡。
“她不是沒有人要的小孩,她叫董寧,而我是她的媽媽。”這是林暘那天唯一的記得的話。
“那她的屍體是火化了嗎?”伊裡斯特問。
“沒有。”林暘說:“火葬場的價格太高,董默寧所有的錢都拿去賣董寧的戶口去了,在火葬場時的她身上只有五百塊,連骨灰盒的錢都不夠,最後還是我們把她拖去隔離帶裡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自己燒的。”
“這孩子當時做過dna登記了嗎?”伊裡斯特又問。
“做了。”林暘說:“董默寧為了節省時間提前一個月就把這些專案給她做了,可惜就差最後一步。”
“董寧的事情除了你們幾個還有誰知道?”
“應該沒有人了。”林暘思索片刻,說:“除了當時幫她□□件的那幾個同事吧,其他人應該都不知道。”
“你知道那幾個同事是誰嗎?”
“不知道。”林暘無奈地攤手,說:“出事的那段時間我下城區的任務剛好做完,在處理完任務後我就回上城區了。”
“這個任務是誰安排你下來的?”伊裡斯特又問。
“李傑文。”林暘不假思索地說:“不知道現在他還在不在特安部,反正當時就他事特別多讓我三天兩頭地跑下城區去支援。”
“李代表?”伊裡斯特懷疑地說:“你確定?”
“我確定。”林暘說:“我是他的實習生。”
伊裡斯特不在說話,林暘弄不懂他的這份沉默意味著什麼,但他知道伊裡斯特的心裡肯定已經對這件事有了一個初步的瞭解,但現在的他究竟在思考什麼,只能等著後面才知道了。
電梯還在下降。
下面的場所似乎相當地大,在下落到一定高度時,林暘才發現自己的聲旁多了許多的電梯。
這些電梯分別從不同的樓層延伸下來,很難想象,再這樣一個不算繁華的城市底下,居然有這樣大的地下城市。
這座地下城市究竟何時而建,又是由誰而建立,這些都成為了縈繞在林暘心裡的疑惑,此刻的他彷彿就像那在井底待了許久的青蛙,要不是這一次契機,他肯定不會知道高樓之下居然還有這樣的秘密。
他們究竟對下城區瞭解多少?
而野火當年究竟又做到了哪一步?
曾經對bishop決策的不解都在這一刻被林暘再度從記憶深處再度翻出,他回憶著每一次和他的爭吵,以及那日在隔離帶裡那位bishop所說的“我不忠於king,我只忠於bishop”的那句話也浮現在林暘的腦海裡。
他所帶領的野火終究還是太過稚嫩、浮淺,而真正根植於這座城市深處的秘密才在這一刻被他人刻意暴露給他,他內心既有恐懼,卻又有無畏。
就在這一瞬間,他的腦海裡突然浮現一個不可能的想法:如果這一切的一切都是bishop特意安排好的呢?
他用一具屍體來挑起自己的注意力,然後在用易布東作為鈎子,強行引領著自己來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