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色的初日穿透了那重重疊疊的樹枝,打在了林暘那布滿了嘲諷的臉上,他嘴角勾起幾分譏諷的笑無奈地對董默寧說:“你不會信了吧?”
董默寧一怔。
“方才那些話都是我用來哄騙自己所用的謊言。”興許是血紅的陽光刺的他眼睛有些不適,於是他背過了身子,在陽光觸碰不到的地方輕喃著:“沒有人可以死而複生,也沒有人會從地獄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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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如火如荼地在那一點暖氣都沒有的的指揮車上聊了大半晌,最後還是林暘在窗外催促了好幾遍,伊裡斯特才戀戀不捨地下了車,回到了自己的車上。
“有了新人就忘舊人。”林暘不滿地拍了拍儀表臺,嘟嘟囔囔地向伊裡斯特的“老婆”抱怨著他在人家指揮車上不願下車的惡劣行徑:“你看看他,說愛你的時候一口一個老婆喊著,不愛你的時候愣是要我三催四請才願意回來見你。”
“你幼不幼稚?”伊裡斯特被他這副樣子給逗笑了,他開啟車上的空調,點火掛檔準備起步。
“因為師父教的好。”林暘趕忙繫上了安全帶,餘光卻停留在了伊裡斯特那被凍的通紅的手上,隨後他從衣兜裡取出兩幅暖手帖,撕開了包裝在用自己的體溫捂暖後,對伊裡斯特說:“你開一下自動駕駛。”
伊裡斯特輕嗯一聲,他心有疑惑,但還是按下了自動駕駛。
“手伸出來。”林暘話雖這樣說,但手已經跨過了中控臺,搭上了伊裡斯特的右手。
他輕輕地將他的手從方向盤上取下來放入自己的懷中,然後小心翼翼地替他戴上那暖手寶,語氣裡滿是關心:“你手凍紅了。”
伊裡斯特的手指一僵。
“指揮車一般是不開空調的,你又一點保暖措施都沒有做地在那裡聊了那麼久。”林暘在戴暖手寶時偷偷地在他的無名指指尖處捏了一下,隨後才將那隻手放回了方向盤上,伸著手說:“另外一隻手。”
伊裡斯特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下給嚇得不輕,他明明想要將手抽回,但身體卻老實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不伸不要緊,這一伸,伊裡斯特便措不及防地對上了林暘的視線。
“你這是特意為我準備的嗎?”伊裡斯特慌亂地逃避著林暘的視線,嘴上卻還硬撐著:“還是說,這些東西是大家都有,只是這次恰好給了我?”
“這是我特意給你買的。”林暘在替他帶上另外一副時還刻意將那上面的草莓花紋翻過來給伊裡斯特看,“諾,還是你最愛的草莓香氛味呢。”
伊裡斯特被他這一起直球給震地不輕,他像碰到了什麼極燙之物一般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關閉了自動駕駛好好開車。
這一路上,兩人再也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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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伊裡斯特所提出來的新的檢測方案,不出一天,這喪屍的感染時間以及感染路徑便已經被全數檢測出來,林暘不適地按揉著自己因為久坐而痠痛的腰椎,皺著眉將那份檢測報告從系統裡調出。
由於該技術是今天第一次使用,所以這份報告僅僅只是作為一個輔助,並不可作為證據使用,但當林暘從那密密麻麻的病毒種類和地名中找到那當時關押兩位指揮官的監獄時,心裡的確一驚。
按照他們給出的報告該喪屍的第一次感染病毒應該是在那監獄裡,但根據當時的疾控中心給出的感染名單來看明明監獄裡是沒有感染患者的,而該喪屍究竟又是如何感染了病毒並且從監獄裡的停屍房裡逃走的。
萬般的不可能將林暘的思緒推向了另一個極端,他的腦海裡倏地浮現出一個令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想法:這病毒是有人刻意要讓這兩具喪屍感染的,而這個人,很可能就是當年未死的bishop。
而按照這個理論來推,現在這位bishop很有可能還留在體系裡面,時時刻刻地監視著自己的一言一行。
那個人是誰?
林暘想起了今早給自己發來了自己系統密碼的王部長,他趕忙登上他的賬號,調取當年該行動的參與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