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晚清打斷了林暘的話,說:“不,他可能不是誘餌。”
在座的另外兩人同時一愣,步晚清將那放在懷裡的dna比對證明丟在桌子上,說:“伊裡斯特做過基因手術,我按照他曾經做過的那個專案進行了反推,發現他原始的基因和簡淩一模一樣。”
林暘猛地抬起頭瞪著步晚清,他不可置信地拿起那份證明顫抖著手細細讀著上面的黑字。“你的意思是,他和簡淩公用一套基因?”林暘的語氣已經有些磕磕巴巴。
“對。”步晚清說,“伊裡斯特可能不是誘餌,他是毒蛇為你量身定做的圈套。”
林暘的手一抖,那兩張證明輕飄飄地落到了地上,卻激起千道浪花。
林暘推開了凳子,想要推門去找那人問個所以然,卻被步晚清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用著巧勁把林暘按在牆上,抵著他的後背惡狠狠地說:“你要去幹嘛?”
“我要去問他。”
“問?你要問他什麼,林暘你好好想想,他可能只是一具被刻意製造的克隆人,內裡的靈魂可不是簡淩。”
“不,他不是。”林暘低吼著,“他不是…他真的很像簡淩。”
商翼也站了起來,她緩緩的走到林暘身邊,用著溫和的語氣勸阻著:“十五年了林暘,你用什麼去確定那是簡淩。”
“可是他的話語,行為……”林暘語氣顫抖,他回想著兩人的相似之處反駁著他們。
“那些都是可以被模擬出來的,林暘。”商翼拍了拍林暘的肩,像看著一個孩子一般看著眼前這幾近崩潰的男人,“你還記得我的愛人嗎?當初他回來的時候我也以為真的是他。”
林暘眼裡的不甘卻在此刻化為了茫然。
商翼的愛人葉臨當初也是這樣回到了她的身邊,最終他盜取了野火的火藥倉庫地圖準備離開,卻被明銳的商翼在早晨用短刀將他殺死。
“他可能只是一段資料,醒醒吧林暘,遠離他。
門外的另一邊,那抱著紅玫瑰花的男人靜靜地站在伊裡斯特的門口,等待著伊裡斯特的開門。
伊裡斯特以為是林暘便毫無防備地開了門,“怎麼……”
“新年快樂,哥。”易然一隻腳卡住門縫,強行擠進伊裡斯特的家裡。
“你怎麼來了。”伊裡斯特的臉上頓時多了幾分不耐煩。
“來接你回上城區跨年,現在出發剛好能趕上隔離帶裡放煙花。”易然接著那道門縫環視了一圈那空空蕩蕩的出租屋,再確認沒有什麼奇怪的人後才重新露出笑容,他抬起手來撩開伊裡斯特的金發,揉捏著他耳朵上的那枚紅色耳釘,“現在走嗎?”
“我有的選嗎?”伊裡斯特不耐煩地把頭瞥了過去。
他輕輕地推了一把易然,使得那人不禁往後退了幾步,隨後他關上門,準備離開。
就在兩人快要走出走廊時,對面的門開了,林暘冒冒失失的望著漸行漸遠的兩人,帶著沙啞地語氣大喊道:“伊裡斯特——”
兩人紛紛回頭。
不知為何他竟覺得這一幕有一些相似,伊裡斯特拍了拍易然的肩示意他先離開,易然的嘴角依舊掛著笑容,他將那束玫瑰花遞給了伊裡斯特後又在他耳邊說了什麼然後轉身提前離開了。
林暘將那原先準備好的問題再度咽回了肚子,他沙啞著說:“你要去哪裡?”
“和我弟去上城區跨年。”伊裡斯特冷淡地回應著他,語氣卻少了起初那給他送向日葵時的喜悅。
“你……”林暘愣住,他瞬間明白了伊裡斯特口中的那個弟弟以及那一次和易然初見時的那句“這裡還有外人”的意思。
原來他口中的那個弟弟,是易然啊。
等等,好像那幾年裡簡淩的確也有個姓易的弟弟,而且葬禮時也是以易家外族的名義下的葬。
種種的細節在他的腦海裡一一劃過,而此刻的伊裡斯特的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他低著頭厭煩的將那電話結束通話,行為卻和那年簡淩走時一模一樣。
一樣的掛電話一樣的質問一樣的離別。
“還有什麼問題嗎?”伊裡斯特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玫瑰花太重,一隻手抱著手已經有些酸了。
“你是簡淩嗎?”林暘依舊問出了那個問題。
伊裡斯特的臉上肉眼可見地愣了一下,他沒有回答林暘的問題,反而抬起頭與林暘那灌滿了疑惑的眸子對視,語氣平淡地說:“我是伊裡斯特。”
話音剛落伊裡斯特轉身離開,不在回應他的任何一句話。
玫瑰花的花瓣由於奔跑散落於雪地,伊裡斯特和易然並肩坐上了那輛黑色的賓士,在林暘的注視下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