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雪九應了聲，下意識的抬頭，就見大嬸一面裝東西一邊看紙條。
“最近這兩天都沒怎麼看見你呢，和男朋友出去玩了啊？”大嬸問這話的語氣充滿了關懷，慈愛得雪九都差點以為她是自己親媽。
“呃……差不多吧？”雪九看了眼自己手上包紮著繃帶的手，心裡想：如果那也能稱為玩的話。
“雪九”大嬸感嘆道：“大嬸跟你說實在話，你真的是好福氣，我見過的情侶當中就你男朋友最俊俏最優秀，而且大嬸我在這裡這麼長時間了，也還沒聽說過他跟什麼人曖昧不清。”
校園裡的超市跟食堂是人多嘴雜的地方，通常來說，學校裡有個什麼風吹草動的，資訊來得最快的，差不多也就是這兩個地方了。
羨慕完後，大嬸還拿看西洋鏡一般的目光瞅了雪九兩眼，帶著莫名的崇拜口吻說：“並且啊，雪九你真厲害，你男朋友看著像離不開你似的。”
“……”。
“呃，是，是嗎？哈哈。”雪九含糊不輕的隨意應了一聲，心裡卻道：他跟別人曖昧的時候我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雪九的腦海裡似乎又蕩起那個場景。
宋林白去世後，她的家裡從突生變故到家破人亡，只短短用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這期間顧世顯一直陪在她身邊，可她當時根本一點兒也不想活下來了。活著對她來說太過折磨，簡直就像是活受罪。
所以他就使勁兒和顧世顯作，總是變著法子的想將人趕走，好讓自己自生自滅。
但是顧世顯一直陪著她，沒能讓她如願。
某一天，一個女生來找顧世顯，那個時候的場景她記不大清楚了，不過那些話倒是清楚的很，那個女生說：顧世顯，你要我怎麼做呢？說到底只是因為我不是梁雪九罷了，何必說那些傷人的話讓我自己退出？我想成為你要的樣子，可那樣我也不是她……你要我怎麼做呢？
想到這裡，雪九忽然說：“嬸嬸，其實不是我沒給他離開的機會，只是……大概我是他想要的樣子，所以他才守著我，自己不給自己離開的機會罷了。”
她的話說的有些輕，輕得有些飄，所以顧著做生意的大嬸並沒聽清楚，不過不好意思說，只得含糊的點頭回應她：“是呢。”
然後，就這麼一句話，她們似乎陷入了沒有語言的世界。
風吹起蕩起她的衣厥，雪九側過身來，背部抵上小超市的牆上，目光放遠，然後有些空洞起來。
這樣舒適的天氣，總會讓她覺得無所適從。
宋林白活著的時候，顧世顯偶爾從外地的學校回到他們的城市，身邊有時候會帶著女生，有時候沒有。但是她知道，他的感情似乎從來沒有安穩過，顛沛流離在很多人身上，來的快，去的也快，毫不留戀。
外人總說他薄情，只有宋林白說他最情深。
雪九比他們都小，那個時候，她還不懂。
宋林白去世的那個冬季，她家破人亡的那個冬季，顧世顯帶著個她早已記不清長相的女孩子回洛城，相互介紹的時候，顧世顯說雪九：“這就是那個讓我陪她去偷梨，差點被狗咬的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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