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的十一月中旬，等待好久的雪，終於在一個極寒的夜落了下來。
商闕望向空中紛紛擾擾而下的雪花時眼中無光，目光有點散，像在發呆好，
似乎雪還未落時他就已經站在了那裡。
低頭間，手裡拿著的是女孩子衝著別人笑容正好的相片。
“九九，你不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再次與你重逢”在寂靜的下雪夜這樣喊了一聲“你這笑容總讓人心動”他說著，低下的頭又抬起，望向漆黑的夜空最後喃喃道：“我本想再早些過來的，我，可我沒有多少時間了”。
週六的清晨。
心裡記著事，雪九較以往起得要早很多，天還沒亮就睜開了眼，磨蹭了許久才終於捱到七點一刻鐘。
商闕忙到凌晨四點才睡，等他起來時瞧見雪九爸爸站在落地窗前望著窗外。
商闕卻沒有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而是低頭遲鈍的看著手中的馬克杯，雪九媽媽叫他吃早餐喊了他好幾聲他才反應過來。
看著正收拾著準備出門的雪九，雪九爸爸嘆了口氣，囑咐她出門多穿點，雪九媽媽忙著給商闕準備吃的，反倒沒顧上女兒那裡。
吃飯的時候，商闕一直沉默著，直到再次回書房，也沒說過什麼話。
九點五十五分。
“小闕啊，你忙完了嗎？”
“差不多了，您今兒沒出門？”
商闕從書房出來打算去趟洗手間，客廳裡面很安靜，要不是雪九媽媽叫他他還不知道家裡有人在。
吃早飯的時候雪九媽媽還說上午約了美容院要去做個保養，讓商闕別拘束餓了吃點糕點之類的。
不過等他發現早就應當出門的雪九還抱著外套站在落地窗那裡背對著他望著窗外時，又什麼都明白了。
雪九的五官生的很柔和，側臉的線條讓她看起來異常寧靜和溫暖。
雪九媽媽嘆了口氣，才道：“昨夜下了整夜的雪，外面出了好些事故，將林白家到這裡的路堵了個水洩不通，林白那裡知道過不來，剛剛給小雪兒來了電話，說不往這邊走，改了道，直接去機場，雪九爸爸又有事，今天一早就開車出門了，這裡又打不到車……”
話聽到這裡，商闕的神情漸漸凝重了起來，他蹙眉沉吟了一會，見雪九依舊坐在落地窗前一動不動，執拗的望著窗外。
商闕什麼也沒說，他轉道去了洗手間，出來時雪九媽媽還是那樣靜靜的陪著雪九。
商闕看了小丫頭的背影好一會，方才道：“阿姨，讓我送九九去機場吧？”
“這，這怎的是好！你不是要忙嗎？”雪九媽媽猶豫著，怕麻煩他。
雪九卻在這個時候聞聲回過頭來看著他們，眼裡充滿了希冀。
商闕見了她這模樣心底冒出些奇奇怪怪的弧度與不明的滋味，那些滋味又苦又甜的，折磨得他難受起來。
“沒事”他聽見自己說：“反正一時也忙不完，不在這半會。”
宋林白是十一點三十分的飛機，從雪九家到機場，以往開車只需半個小時左右，這會下雪，恐怕一個小時不止。
時間緊迫，雪九媽媽也不再多說什麼。
商闕也沒耽擱，回身就去客房拿了車鑰匙，帶著掩不住欣喜的雪九出了門。
飛機少有的準時起飛，商闕載著雪九，在宋林白過安檢的前幾分鐘終究還是趕到了。
正過安檢的宋林白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驀地回過頭來，剛好看到朝著他這方奔過來的雪九。
雪九發現了他的目光，下意識就展顏一笑。
商闕想不明白，為什麼雪九就那樣喜歡衝著宋林白笑，笑得眉眼彎彎，像是發生在她身上的全是讓人歡喜的事，可是事實並不是這樣。
商闕知道她愛掉眼淚，知道她常常遭同學欺負，知道她因為習慣了宋林白在身邊，所以捨不得他走，可是她一直笑臉相迎送，除了在自己面前。
她究竟在笑什麼？
雖然不是對著自己，但是商闕也習慣了。
認識時間越長，這樣的笑容見的越多，反倒還被那樣純粹的笑意帶動著，扯動心絃，每次見到她，心情就會愉悅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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