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林白現在終於明白之前在對方身上看到的那被他強行壓下去的熟悉感是來自何處。
他突然發現，這裡的冬天就要來了，而這感受，是那個叫做商闕的少年帶來的。
雪九一個人站在車棚等了好一會宋林白才從校門外朝車棚走過來，他身後還跟著七八個男生，好像都是學校裡排得上名號的優等生。
離宋林白最近的孫嶽林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指了指雪九這個方向，說著些什麼。
雪九覺得他們就像電視劇裡表演啞劇的演員，只看到了他們的動作，聽不到任何聲音。
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只見宋林白原本沒有停下的步伐頓了頓，側頭低聲說了一句，孫嶽林似乎又明白了些什麼，露出一個帶了些恍然的神情，朝著她這個方向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招呼著另外幾個男生去了另一個車棚。
“等了很久嗎？”宋林白走到她身邊，一面彎下腰去開腳踏車的鎖一面問她。
“沒有很久”雪九搖了搖頭，問他：“林白，你們剛才出去了嗎？你身上有腐爛樹葉的味道，超難聞。”
他們之間的關係，一句‘超難聞’並不會讓聽的人心生間隙，但是宋林白彎起的腰在完全直起來之前微不可查的頓了頓。
他眸子裡鋪散開的亮光像是被風吹過的平靜湖面，掀起了一絲波瀾，然後一瞬間，在他完全直起腰後已經恢復了正常。
他比雪九高一個頭還要多，所以雪九抬起頭的時候總能看見他削尖的下巴扯出的柔和弧度，他伸手揉了揉雪九的頭頂：“辦了些私事，該回去了，今天作業佈置的怎麼樣？”
一句話，三個停頓，後面兩句全是在轉移話題，只是後面這兩句話出現的頻率太高，高到完全不讓人會察覺到這是在轉移話題，所以雪九錯過了一些事情。
這個年紀的雪九並不知道的一件事。
在她面前那個看似總能溫暖人心的宋林白背地裡做的事情，他不想讓雪九知道，雪九自然也不會知道。
這個永遠似山泉一樣乾淨清冷的宋林白在沒有雪九的地方警告了新來的轉校生一樣。
只不過起因就是雪九罷了。
其實這也並不讓人覺得意外，能讓宋林白產生其他情緒的也只有她了。
洛城一中學生會，是集合了洛城一中高中部優等生裡的尖子生的地方。
其實絕大多數的優等生，除了成績優異以外，他們跟差生也沒有多大分別，他們照樣打架、照樣逃課、照樣拉幫結派，當然，私下裡也會對女生評頭論足。
只不過，洛城一中學生會的人早已將‘宋林白’這三個字供上了神壇，不用宋林白主動去結交，去拉幫結派，只需平日裡偶爾的一個點頭，和一句再禮貌不過的話，也能讓他們以他為伍。
少年人的友誼最為激烈跟純真，所以以往很多打架鬥毆的事情，就算有宋林白牽扯在其中，也是不需要他出面的。
雪九不懂那些，所以她被輕易轉移了注意力。
“作業……作業好多啊”雪九小聲音的抱怨了一句，宋林白低頭就瞅見小丫頭蹙著眉頭的樣子跟他說：“宋林白，我覺得我今晚都沒時間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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