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大人什麼時候過來的?該不會剛才咱們吵架的時候他就在了吧?”
章文彥似乎是被自己這個猜測給嚇到了,臉都青了。
盛知衡見狀,剛想開口安撫他一二,讓他不要怕。
不管太守大人剛剛有沒有聽到他們之間的爭執,就算是聽到了,左右這件事又不是他們惡意挑起來的,錯不在他們。
太守大人若是個明事理的,就應當不會因此而怪罪他們。
結果盛知衡剛張開嘴巴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章文彥一臉懊喪的小聲叭叭。
“太守大人可是四品大員誒,多大的官啊!我本來還想在他麵前好好表現一番,裝一裝儒雅名士儀態的,這要是被他聽到了我剛才的話,那我的形象不是瞬間沒了?”
章文彥憂心忡忡的看向盛知衡,小聲徵求他的意見。
“現在都這樣了,你說,我還裝不裝了?”
盛知衡:“……”
沒等盛知衡跟章文彥這個活寶再多說兩句,那邊太守已經招呼眾人坐下了。
盛知衡隻得按捺住想吐槽的慾望,衝章文彥使了個眼色,先行落座。
宴會正式開始前,按規矩,太守得先說幾句,
一眾學子都鴉雀無聲,聽著太守例行公事的說了些許對所有學子的勉勵之言。
章文彥就坐在盛知衡的身側,聽著聽著就忍不住小聲嘀咕。
“這話聽著,怎麼感覺有點不走心呢?該不會每次院試過後,太守牽頭舉辦的宴會上,開局都是一樣的說辭吧?”
盛知衡無奈的瞥了章文彥一眼。
知道就罷了,怎麼還能說出來呢?
這若是被太守大人聽見了,多折他麵子。
短暫的賀詞結束,太守並沒有直接宣佈曲水流觴正式進行,反而是先點了盛知衡的名字。
“本次院考案首何在啊?”
盛知衡猝不及防被點到,立刻起身,衝太守遙遙一拜。
“小子盛知衡,拜見太守大人。”
“免禮。”
太守大人點出盛知衡,到不是要為難他,反而態度十分和善。
“聽聞你身體不好,今日一見,果真和傳聞相似啊。”
盛知衡眉心微微一動,沒想到太守點他出來,開口竟先提起了他的身體狀況。
“勞大人惦記,我這是胎裡帶來的弱症,打小便身子骨不好,長期病弱。”
太守點點頭,眼露關切。
“再過不到兩個月就是秋闈,切記要養好身子,多休息靜養,少些走動。你是本屆案首,又得了小三元,是個可塑之才,本官對你期待可是大著呢。”
盛知衡聞言心下一震,這下是徹底確認了。
太守特地把他喊出來,竟然不是例行公事的誇讚一番他的成績,對他進行一番勉勵。
若是他沒有會錯意的話,太守這怕是在給他撐腰吧?
有了太守方才的話,既幫他坐實了身體不好的傳聞,又幫他直接警醒了某些人。
太守都說讓他多休息養病,備考秋闈,不要多在外走動了,誰還好意思不長眼的繼續下拜帖和請帖?
而之前那些因為盛知衡不給麵子,一概拒了的邀請和拜訪的人,就算心裡對他再有意見,也不敢再公開說任何不好聽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