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天,八荒鏡內,望不盡的朝夕花叢中,一身白衣出塵絕世,風華獨立的神邸,周身籠罩在淡淡的銀白光暈之中,眉心一點神印隨著他額間的細汗慢慢染上一抹殷紅。
氣息不穩,神力肆虐,周遭的花都不敢輕易靠近他。
蒼白的唇瓣沒有絲毫血色,隨著一聲悶哼,嘴角溢位鮮紅的血絲,卻沒有睜開雙眼,眉目掙扎,像是陷入在非常混沌的意境中,無法自拔。
若是此刻八荒鏡內還有一人,定會察覺,這位守著上清天數十萬年,向來少私寡慾,佛心無求,雲淡風輕的神邸,竟是有了心魔!
那一片混沌之中,曦和變成了一株芝雪草,與那顆比誕生時靈氣比它還充裕的露珠度過了看似漫長,但實則對它而言,短暫瞬間的歲月,她的喜怒哀樂,一瞥一笑,都在他的腦海中迴圈出現,佔滿了他所有的思緒,凌亂狼狽,卻又覺得心滿意足。
但很快,他就閉上了雙眼,摒除所有的雜念,抱元守一,沉下心來,破開了這重迷障。
心魔最擅長捕獲人心的弱點,利用你心中的雜念織成幻景,且一旦產生,便會如影隨形,揮之不去,而身為神邸的心魔,本身就是個極其強大的存在。
所以,眼見著一招不行,立馬便轉換了幻景,這一次,是竹雲峰。
狐耳狐尾的少女眉眼魅惑地攀在他的身上,與平日裡完全不同的嬌糯嗓音一聲聲地隨著那些輕蹭而喚著“梵音....”
心魔之所以為心魔,便是這幻景並非憑空捏造,一半是真實發生過的,一半,便是主人心底最深處的貪慾而成,所以,當曦和聽到那句梵音的時候,瞳孔猛縮,彷彿不可置信。
四肢更是僵硬的不自然。
梵音是他的字,父神還在的時候,見他五相清淨,便玩笑似地給他取了這個字。
時間太過久遠了,久到連他都有些忘了自己還有這樣一個名諱的存在,現如今的天界,更是眾人只知曦和,不知梵音,但就是這樣的特殊性,經由懷中人兒嬌嗔抽噎地說出來,才最為致命。
他似乎還能聽見一個蠱惑的聲音在他耳邊引誘道[聽聽,這不正是你最想要的嗎?多可憐啊,她在求你呢,你捨得讓她難受嗎?]
他下意識地抱緊懷中作亂的人兒,卻因指尖觸碰到那柔軟滑膩又溫熱的肌膚而慌張不已,心跳如擂鼓般,熱血直衝頭頂,哪怕拼盡全力剋制,還是緋紅了臉龐。
他閉上了眼,想要默唸靜心咒,打破這幻景,喉結卻是狠狠地滾動了一下,酥麻的感覺讓他無法再想什麼男女大防,雙手掐著懷中人的細腰,阻止她再亂動亂蹭。
銀白色的光點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眼見著他就要衝破幻景,心魔暗罵一句[該死。]便加強了對幻景的控制。
白玉床上,那原本安分點的狐耳少女難耐地掙扎起來,一雙小手輕而易舉便扒掉了身下人的衣衫,撐坐起來的腰身十分惹火,表情卻像是極其痛苦般,從那泛著溼潤光澤的紅唇中溢位幾絲破碎的呻吟。
酡紅的面色,輕撩起被汗水粘在臉側的髮絲,原本純白如蘭的氣質,眼角眉梢硬是染上了一抹妖嬈,偏偏卻也不突兀,反而更加讓人心動。
她又軟聲細語,彷彿不甘心,討好地喚道“梵音...阿音...師尊...朝兒難受...”
不知是哪個字觸動到了那原本已經快到平靜下來的心湖,彷彿一粒石子落入水中,層層漣漪再難沉寂。
空氣中,誰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