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溯一天之前,朝露正在去給帝君送藥的路上,一名形色匆忙的小仙經過她時掉了塊手帕,她撿起正要叫住她,那手帕上繡著的鳶尾花卻有紅光刺入她的眉心。
太過猝不及防,所以來不及阻止,腦海中被強硬地塞入一幅畫面。
奢華的宮殿中陰森一片,到處都是魔氣四竄,悽烈的叫聲駭人可怖,但這些都比不上那暗紅如血的毯子上躺在的那個人,一身白色的衣袍彷彿被鮮血浸染,蒼白的臉龐毫無血色,像是陷入在昏迷之中。
師尊,是師尊!
未來得及瞧的仔細,畫面便轉到了上面,那個坐在金色長椅上,穿著玄黑色鬆垮長袍的男子身上。
及膝的墨髮流瀉下來,而他閒適地撐著手肘倚靠在扶手上,紅色的魔紋下,一雙原本休憩著的眼睛突然睜開,帶著些陰鷙的笑意彷彿要透過虛空,看進她的眸底。
更讓人心驚的是,他用著一張惶然震驚的容貌,就那樣笑著,對她說“我的好阿朝,你要是再不來的話,你這無能的師尊會如何,本尊可就保證不了了。”
師尊。
煞白的臉色,踉蹌地後退,直到倚靠著身後的牆壁,這才喘得上氣來。
她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完全沒有頭緒。
師尊不是在無塵宗閉關嗎?為何會出現在...魔界,對,那裡絕對是魔界,而顧白夜,他怎麼會,怎麼會....
不行,不能慌,不能亂,要冷靜,冷靜...
心中這樣想著,卻是怎麼也冷靜不下來,無意識地徘徊,最後直接對著身後的牆壁用力地磕了下去。
疼,鑽心的疼,但至少能夠冷靜一些了。
沒有去管撞出血痕來的額頭,朝露第一時間去了司命殿。
要說這仙界與下界聯絡最為密切的,應該就是管理人間命薄的司命殿了。
含玉還是頭一次見到朝露這麼著急的樣子,眼眶都紅了,卻也強忍著沒有哭出來,看著她這麼脆弱的樣子,什麼該死的天規,反正沒人知道,就偷偷的。
“你別急,我給你問問。”說著,含玉翻手掏出一面鏡子,往裡面注入仙力,鏡面便泛起波瀾,含玉抽空解釋“這是觀界鏡,下界的事情它都知道,你可以問它,不過一天只能問一個問題。”
“無塵宗的大家可還安好?”朝露沒有猶豫,直接問出了這句話。
鏡面中浮現出一片廢墟,那熟悉的地貌,分明是無塵宗地界,朝露還來不及震驚,便聽那鏡子回答“數月前,無塵宗遭到妖界滅派,掌門被抓,除一部分長老弟子倖免於難外,其餘全隕。”
“小露兒,小露兒!”
及時摟住暈過去的人兒,含玉暗罵了一句“該死的,這都是什麼事啊。”便喊來仙童,去喚茯苓前來。
朝露醒來之後愣了幾許,見到旁邊給她施針的茯苓,眼神立馬黯淡下來,像是什麼期望被打碎,但閉眼過後,再次睜開時,又是一片堅韌在裡面。
“我要去魔界。”
“魔界?你開什麼玩笑,不行,絕對不可以!那地方,你一個仙子,就是典型的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好不好,不對,你去魔界幹嘛?”端著藥進來的含玉一聽到朝露說的話,便咋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