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先前開口說話的長老滿臉肅容地在朝露的威懾下學會了從座位上起身,來到她面前行禮。
但朝露卻在他開口之際抬手阻攔了他的話語,並未去瞧對方剎那僵硬的面色,所有的視線專注地落在大殿正中央放著的三副擔架上,白布蒙身,卻仍有血跡滲出,應是那三具屍體無疑。
走到其中一副擔架面前,朝露揮袖,白布無風自掀,露出裡面一具面色慘白,死不瞑目男弟子屍體,脖子上的傷口應該是做過處理,但那一劍斷喉的手法,無論從哪裡看,都極像劍修所為。
但這世上也並非只有她一個劍修。
“朝露,你還我女兒,我家瑤瑤天真爛漫,即便平日裡頑劣了些,但也罪不至死啊,你這毒婦,如何狠得下心腸將...”
“聒噪。”
“唔...唔唔!!!”白胥的嘴立馬像被縫上般,憋的滿臉通紅面色發青,都無法再說出一句話。
朝露往他那邊看了一眼,覺得抽空學的這禁言術實在方便,要是再有人敢不識趣...
目光瞥向一旁湊過來表情似乎有些難為,但更多的是想要詢問的...的?
“你是?”朝露只能大概透過宗袍來確定眼前這個神情看起來有些冷颯的劍眉中年男子是長老,但是幾長老就不知道了。
“藥王宮大長老常訓,掌管刑罰戒律清規等事宜,朝太尊,你可是看出有什麼異常之處?”終於有機會讓他拱手行完大禮,常訓審時度勢地將天生就有些嚴肅嚇人的面貌往下低了低。
即便對方只是剛渡了天劫的大乘期修士,看起來很年輕應該不通人情世故的樣子,但也不可因為如此而輕視對方,剛才就該阻攔白胥的出手,但也正是白胥的衝動,他才更好地試探出眼前人的實力。
不容小覷。
無塵宗這修仙界第一門派的稱謂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被任何門派動搖了。
兩位大乘期的修士坐鎮,即便一個還有些乳臭未乾,但此女的天賦,簡直比當初的雲太尊還有過之而無不及,此種境地,交好才是最佳的解決方式,至於白胥真人的女兒還有另外兩名死去的內門弟子,討回公道自是要的,但也要明辨是非不是?
其實他心中也有所懷疑,此事不應該如此簡單。
管理戒律堂這麼久,連這點直覺還是有的,若真的是朝太尊,若將自己換作是她,若真的要殺人,該怎麼做?自是灰飛煙滅半點痕跡不留,怎麼會露出如此大的破綻被別人發現添堵呢?
再者,就算朝太尊只是一時疏忽,或者考慮不周...不對,照剛才的情況來看,能夠知曉進門便給下馬威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想不到他所思量的那些?
這般在心中琢磨過後,常訓最後問出了那一句。
“若真是朝太尊所為,這殺人的手法不是不應該使出劍修的招式嗎?”
朝露視線覷著他,聲音淡如水地輕嗤一聲“你既知道,何來如此多問?”
這句類似嘲諷的話語如同冰凌般插在常訓心頭,捅了個對穿不說,因為對方所言太過無可厚非,甚至還有幾分道理,反倒讓他有些如鯁在喉,羞愧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