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天行子見此情形,立馬走向前對她進行勸慰。
一張慈祥的臉上,眉頭輕皺,目光很是憐憫地落在她臉上,說著“朝露啊,你也看到了,白夜他是真的無心於你,情之一字,講求的是兩廂情願,彼此愛護,就算你們之間曾經有過什麼,那也都是過去了,別鬧得太難看。”
最後一句話的語氣刻意加重,分明是警告。
朝露抬頭看著他,靜默片刻,張了張口,似乎想要說著什麼,但很快,她又抿緊了唇邊。
此時此刻,再多的話語都是蒼白無力的,再者,也不會有人樂意聽她解釋些什麼。
他們想要的,是她馬上離開,不要擾了這場人人恭賀的合籍大典。
可明明,原本該站在他身邊與他祭告天地的人是她!
回想當初,就算她與阿夜在一起有很多人不看好,但因為那份獨寵與偏愛,她們也曾是被宗門公認的一對,他也曾答應過她,等從玄天秘境回來,便與她結成道侶,執子之手,攜子白頭。
只是時過境遷,往昔的誓言與承諾猶在耳邊,他卻擅自將她丟棄,牽上了別的女子的手。
再多的藉口此刻都無法讓她冷靜下來,她想起師父閉關前的一番語重心長。
師父說,濁氣只會讓一個人內心的慾望變得強大,他還是那個他,只是讓人惋惜的是,那個慾望,並不是你而已。
多麼可悲又可笑的話啊,若真是那樣,過往她與他的一切,又算得了什麼?
她不相信過去那一百多年裡,他對她付出的不是真心,她更不相信,當初那麼愛她,甚至恨不得將整個心肝都掏出來給她看上一看的人,會突然說不愛就不愛了。
愛不是燭火,輕輕一吹,便能隨意熄滅,所以她寧願相信是濁氣的原因,就算不是,至少也要在濁氣驅除之後再與她說不愛那句話。
只有這樣,她才沒有理由,更沒有藉口,死賴著不放手。
繞開面前人,朝露繼續往前走著,一直到兩人之間相距不過丈許,看著他越發冰冷的視線,這才堪堪停住腳步,笑意有些苦澀地遞出那裝著菩提子的琉璃盒。
想著要送給他,不能弄髒,便精心換過了裝著菩提子的盒子,只是現在這一切在旁人眼裡看來,都只是恬不知恥。
但那是她的喜歡,與旁人有何干系,她所在意的,只有眼前這一人的想法而已。
“菩提子?”像是猜到了她手中琉璃盒中的是什麼,面如冠玉的男子將視線落到了琉璃盒上,目光卻是沒有半分漣漪起伏。
他沒有問她是如何取到這菩提子,更沒有問她臉色這麼蒼白是否受了內傷,就連看著她手中琉璃盒的眼神也從一開始的波瀾不驚到之後的厭倦,像是在應對一件不堪其擾的煩心事,神色矛盾而糾結。
朝露垂下眼簾,不願再看那令自己黯然神傷的臉龐,將手中的琉璃盒又遞前幾分,她咬著牙,像是破釜沉舟般,帶著些微沙啞的嗓音輕顫著,語氣顯得沉甸甸。
“最後一次了。”她已經找不到比菩提子更能驅除濁氣的天靈地寶了,若是這一次再不成功,就算再難過,也得放手了。
雖然還是會很不甘,有所遺憾,但她總不能真的成為他幸福的絆腳石,哪怕那份幸福不是她給予的。
顧白夜有些動容,若真是最後一次,他倒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