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頌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然而還沒等呼吸上幾個來回,就又聽見她喚自己:“韓頌?”
他心一緊,沒有第一時間應聲,她便接著問:“你是睡著了嗎?”
他,他應該睡著吧?
韓頌持續保持沉默。
“那好吧。”她聲音聽起來還有些失望,但總歸是沒有在繼續先前的那個尷尬話題。
原本離開腿邊的腳就又重新回歸,並且保持著勻速緩慢上下摩挲著。緊接著,是有些涼的手指,長驅直入到睡衣深處,劃過肌肉溝壑停在松緊腰邊,所到之處驚起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韓頌想躲又怕惹惱她,不知道怎麼辦幹脆一動不動裝死。
身下床單被揪起,灌風的被子縫裡塞了個滿當,近在咫尺的呼吸擦著耳朵,不用說話就已經足夠曖昧。交織在一起的氣息纏綿悱惻,一如深夜裡兩顆奇妙連線的心。而在情緒底下藏著虎視眈眈的獵人,用熱烈麻痺,在一點點風吹草動都會驚醒獵物的情況下依然迅速出手,撩起橫亙著的阻礙物,大膽躍進。
“別。”韓頌還來不及阻止就已經被鉗制住。
從未被外人涉足的領地猝不及防地迎來第一次侵襲,青澀的抵禦卻阻止不了經驗豐富的獵人,只一招就已經丟盔棄甲地投降。
“哇,原來。”儲方歌不肯放手,壓低了身子,停在他鼻尖,饒有趣味地拆穿他,“你這也叫性冷淡啊?”
也不知道是哪一個字刺激到了他,手被迫又鬆了鬆。
韓頌窘迫極了,懊悔先前不該吹牛瞎說,如今倒叫自己陷入這難堪境地。
儲方歌有意無意地擦著他的嘴唇,勾得他不自覺自己往上來尋親密,她卻不叫他得逞,反問地嗯了一聲,勢必要他給了答案。
身下的人不答話,只是喘著粗氣,用最直接的身體反應來給她答疑解惑。
“還是說你在撒謊啊?”儲方歌嘴角上揚,眼裡劃過得意與狡黠。
輕易獲得勝利的獵人總容易忘形,而這也是獵物唯一的反擊機會。乖覺順從下藏著的野性在隱忍中到達臨界,猝不及防地出手,轉瞬間局勢倒轉。
獵人受困於獵物結實的胸膛,手握命門卻不得力氣,兩廂僵持著誰也不要先行認輸。
韓頌幹脆破罐子破摔,緊緊撈著她的腰,迫使兩人貼合在一起。
濕潤的柔軟細密地啃噬著裸露的肌膚,在黑夜裡蟄伏良久的獵物、火熱的吻、不加掩飾的慾望,如同狂風席捲著感官。
喜歡與情慾同時攀到高峰,儲方歌只覺得整個人都已經化開,沒有一處不是發麻的,攻勢的手早已經收回,被他反過來扣在枕邊,唯有腿心夾著的觸感,能隱約讓她掌握主導權。
韓頌比之先前喘息更加粗,下巴擱在她的頸窩眷戀地蹭著。
儲方歌輕輕揉著他的頭發,像是在安撫小朋友。
他撐著手臂準備起來,卻沒她扯住又重重跌下。
“睡覺吧。”
儲方歌曲著膝蓋蹭了蹭,“你能睡著?”
韓頌親了親她的額頭:“今天不行,下次吧。”
“都這樣了還不行?”儲方歌有些生氣,自己都已經開始明示了,這人怎麼還這麼不給面子的。
韓頌聽出她語氣裡的惱怒,撫了撫她的臉頰:“家裡沒有買東西。”
“什麼東西啊。”儲方歌不耐煩地沖道。
箭在弦上卻得不到滿足,真的很讓人暴躁啊喂。
韓頌臉愈加燥熱,聲音如同蚊子叫:“就是那什麼套和油。”
儲方歌驚訝了:“你還知道要買油的?”
“這是常識啊。”他恨不得頭埋進床裡,“萬一我沒學好······”
“不用啊。”
儲方歌抬手扭開床頭燈,暖色燈光昏暗且不刺眼,卻足夠將房間照亮。
她捧著他的臉,在唇角印下一吻,一邊拉起被子,一邊將他按下去,聲音低沉得像是蠱惑,“現在我可以提前教你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