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方歌一臉訝異:“我什麼時候說過報的是六中了?”
他們倆家屬於這倆學校的中點,加上學校各方面都差不多,所以報哪一個都是一樣的。中考查分,兩個人分數都差不多就說好了,第一志願填一中,第二志願填六中。儲方歌按照承諾報了,等到通知書下來卻發現他的封面上印的是六中。
“中考暑假,你跟丁志偉說報的是六中。”
“丁志偉?”儲方歌回想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那是因為我怕他跟我報一樣的學校,所以故意瞎說的。”
韓頌愣住了,猶如雷擊,老半天都回不來神:“你說什麼?你瞎說的?”
“是啊。”儲方歌還沒意識到不對,“丁志偉你還不知道嗎?從初二奧數競賽我得第一他得第二開始就抽風了,天天就想著要跟我比,煩死了,我才不要到了高中還跟他比呢。”
所以丁志偉找來小區問她報了哪個學校的時候,她想也沒想就說六中是第一志願。嚴格來說也不算是撒謊嘛,畢竟她只是顛倒了一下一二志願的順序。
等等。
儲方歌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啊,我跟丁志偉說的話,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韓頌卡殼了,他總不好說是看見他倆湊在一起才去偷聽的,於是半真半假道,“我下樓打球路過,以為他找你麻煩,不小心聽見了。”
她有些遲疑,揣測道:“所以你根本不是填錯了,是以為我填了六中,自己偷摸把志願改了?”
韓頌下頜繃得很緊,沉默著點了點頭。
“你。”儲方歌瞪大了眼,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語氣裡滿是恨鐵不成鋼的哀痛,“你是不是有毛病?”
她劇烈地呼吸著,心跳又重又快,拍著胸口順氣:“你快氣死我了你。你聽著了不知道問我嗎?你嘴長著不用來說話是幹什麼吃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她這一刻除了生氣還有些想哭。為了那些年波動的情緒和失落感到遺憾和荒唐。
“我以為你是不知道怎麼跟我說。”韓頌蒼白地辯解了一句,“畢竟那個時候我們之間比較特殊。”
他以為儲方歌是在這段“早戀”裡發現跟自己全無可能,於是就想躲到另一個學校去,又或者是她從一開始就想好了的,體驗時間到期後就要跟他分道揚鑣。
那他該怎麼去求證呢?求出了這樣的答案,除了讓他們之間的關系加速冷卻以外沒有任何用處。
於是他選擇了沉默。他默默更改掉志願,等著通知書來的時候可以去同一個學校。
可是沒有了。
這願望真的就只是願望。
“你在想些什麼啊?我拜託你用腦子想一想,有那種可能性嗎?”儲方歌是真的氣到了,不管是在拿志願書的當天還是現在。
她喜滋滋地想著以後兩個人又可以一起上下學,運氣再好一些還可以在一個班,然後跟以前一樣好得像是一個人。
可結果呢,韓頌這個悶葫蘆,只是說了句:“應該是我弄錯了。”
但那又有什麼辦法呢,他們不可能因為弄錯了就換學校,也不可能放著學不上,去再考一次。他們除了面對這個現實,別無他法。
儲方歌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她想因為自己無理的要求讓他厭煩,所以才選擇了離自己遠一點。於是她又想,那就遠著吧,反正自己也一點都不在乎。
時光匆匆,那兩個賭氣的中學生被丟在了過去的時間軸裡,再度複盤,才得知原來他們中間錯過的那段生活,是因為這種荒誕不經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