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頌是去付錢的,候在前臺等著開發票回去報銷。
儲方歌不過是找了個藉口,想跟他單獨相處,快走幾步就要到旁邊。
韓頌也看見了她,不自覺挺直了腰背,還點了點頭,張嘴問:“你怎麼也出來了?”
她頓住腳,身子往他那邊側,“來看看······”
“儲方歌?”
沒等話說完,就橫出一道脆生生的聲音。
兩人同時朝聲源看去,是個穿著衛衣的男生,個子挺高,眉清目秀的。
他一臉驚喜,走上前來:“真是你啊。”
儲方歌第一時間去看韓頌,他稍背身子,並不說話,像是跟她不認識。
“我剛剛就覺得像你。你也在這兒吃飯嗎?”來的就是上次的弟弟,他視線自然而然地落在一邊的韓頌身上。
儲方歌自如地跟人寒暄:“我們公司在這兒團建。”說著催促韓頌,“好了嗎?大家等著你來著。”
眼下情況可著實不算太妙。
雖然嚴格意義上自己跟弟弟沒有什麼曖昧的往事,但不知為什麼在韓頌面前,她就是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應該快了。”韓頌裝作不經意地撇了眼弟弟,“你朋友嗎?”
儲方歌還沒說話,弟弟就伸手道:“你好,徐澎越。”
韓頌禮貌回握:“韓頌。”
男性的第六感靈光的時候,只需要一個照面就能劃分出敵我陣營。客套禮貌在這種時候就被賦予了特殊的含義,或許是試探,又或許是挑釁。這種雄性之間招搖求偶的荷爾蒙,也僅限同性發掘。現在很明顯,兩個男人都從對方看出了不喜。
儲方歌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微妙的局面。
徐澎越是以前的魚,韓頌是現在還沒進塘的魚。二魚之間隨意又官方的一次交鋒,還有那麼些奇怪的意味。
徐澎越收回的手卻沒放下,而是朝她過來:“別動。”接著手指在她的外套肩膀上一觸即離,笑著說,“你的 ary 陣亡了。”
“啥?”儲方歌沒反應過來。
徐澎越把手往她眼前遞,指間撚著一根頭發:“上次你不是說,每一根頭發都該有名字的嗎?還幫我拿掉了口罩上的睫毛說這該叫 jennie,忘啦?”
儲方歌是真不記得了,但知道這確實是自己的把戲。
在撩漢這方面,她頗具手段,製造些不打破安全距離的小互動,更是信手拈來,甚至為自己這門技術感覺驕傲。
可是這些被搬來跟另外一條魚面前講的時候,就只剩下不自然的尷尬了。
“那應該不是我。”儲方歌含糊道,“估計是盧琬吧。”
理由太蹩腳,她自己都沒法說服自己,更別提韓頌。
果然韓頌拿了發票,對二人點頭示意:“你們聊。”言罷,徑直回了包間,連句再見都沒有。
徐澎越撓了撓頭,似乎是羨慕:“你朋友,真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