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去?”
“我進屋,你不是讓我試衣服?”
“你就在這兒換啊。”
陳青洲語塞,臉皮都跟著燙了,說話也不利索:“我,你,當你面就脫衣服?我裡面什麼都沒穿。”
穆夏一本正經地說:“我知道你裡面什麼都沒穿,誰t恤裡還穿個老頭背心啊?”
“那你還讓我在這兒脫?”
“你不脫我怎麼看腹肌啊?不是說好要看嗎?”
那一刻陳青洲真想落荒而逃。
穆夏識破他的想法,站在魚缸旁也不去追,忍著笑看他強撐:“陳青洲,你不會沒有吧,怕在我面前丟人。”
有還是有的,只不過他確實沒有專門練過,一則沒有這個條件,二則他對什麼肌肉也不感興趣,只不過他身材偏瘦,平時又幹不少體力活,久而久之也有了些線條。
可他一瞬間有些拿不準穆夏的意思,認真地問她:“你喜歡有肌肉的男生嗎?”
穆夏的笑都要憋不住了:“還好吧,我就是想看看你的。”
陳青洲的手已經抓上衣尾了,捏出褶皺帶到腰間,像個含羞的處男猶豫不知該不該在她面前寬衣解帶。
穆夏笑得眯起眼睛,趕緊擺手放過他:“你趕緊進去吧,我怎麼感覺我在輕薄你呢?我是正經人。”
陳青洲這下算是看出來了,她就是在故意逗他,轉身鑽進房間摔上了門,一把掀掉了身上的t恤,低頭看自己的腹部,臉上露出犯難的表情,像是有些覺得拿不出手。
等他摸著燙人的耳朵走出房間後,穆夏還扒在魚缸旁邊不知道在玩兒什麼,都沒第一時間回過頭來看他,陳青洲毫不意外她會一把插進水裡抓住條黑瑪麗跟他說“今晚吃這個”。
她聽到陳青洲的開門聲,並未急著轉頭,而是叫陳青洲過去:“你快過來看。”
他邁進了幽藍色的魚缸範圍,和穆夏一起扒在魚缸上看,穆夏不知道從哪兒拿了個敞口的塑膠物件放進了魚缸的水面上,那應該是他小時候的玩具車的頂蓋,車身已經不知丟到哪裡去了,奶奶一直沒捨得扔,就放在了飯桌上。
穆夏說:“你看,像不像一條船?那不就是你嗎?一葉輕舟。”
陳青洲說:“我不是那個‘輕舟’。”
穆夏說:“我知道你不是,可從現在開始,你就是了。”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水面上的“輕舟”,思緒跟著飄蕩,並未發覺穆夏已經把視線從魚缸移開,伸出細嫩白淨的手。
下一秒,那雙手隔著薄薄的t恤撫上他的腹部,陳青洲整個人都定住了,眼睛也不敢往下看。
“你幹什麼?”
她的語氣還是那麼的單純無辜,歪著腦袋非要跟陳青洲對視,雙唇輕輕開啟:“誒?我摸到了,陳青洲,真的有。”
她像是握住他的命門,令陳青洲無法自主呼吸,講話都變得縹緲無力:“摸夠了沒有?”
陳青洲無法理解,她不應該關注他身上的新t恤?這件t恤難道就是讓她用來摸腹肌的屏障?
穆夏否定了他的想法,柔軟的手和陳青洲眼裡的魚一樣,像一股風,靈活地從衣尾鑽了進去,她的手不冷不熱,到底比陳青洲身上的溫度涼了些,毫無隔閡地貼上他的腹,指腹無意識地摩挲,折磨著他的神經。
“這不是才剛摸?”
陳青洲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艱難地說出阻止的話:“夠了,穆夏,你別作死,拿出來。”
“陳青洲,你還不吻我?”
她掌控著他的軟肋與脆弱,他自然任她驅使,聽話地吻了上去。除了忘記松開的那隻手攥著穆夏以外,他根本不敢碰她一寸,反而是穆夏主動貼了上來。他以一副推卸責任地態度放縱自己,彷彿他當真殊死反抗過,只是難以抵抗穆夏而已。
那一刻,他是真正的一葉輕舟,穆夏筆下的輕舟,在幽藍的水面上飄搖,飄向更遠,飄到無人的深淵,禁咒是終生不能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