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叫什麼名字?”
二毛還想伸出腦袋看隔壁視窗的動靜,自然看不到,穆夏又說:“就說你呢,賊眉鼠眼的。”
二毛堅強地扯起嘴角露出個笑,那瞬間差點兒想給穆夏敬個禮或者鞠一躬了。
因穆夏這聲不小,旁邊已有鄰居好奇地走到窗邊看,顯然不適合說話,於是穆夏又跟他說:“九點半,樓下等我。”
二毛都想哭了,赤紅著臉回她:“對不住,對不住!”
穆夏不聽這些:“別讓我去找你。”
說完人就把窗簾拉上了,也不讓二毛拒絕。於是晚上九點半,二毛認命地出現在樓下,穆老太太已經關門進屋打算睡覺了,穆夏悄聲出了門,想著今晚倒是不愁沒人陪她吃夜宵了。
二毛都視死如歸了,沒想到那大小姐一出現就叫他去金海燒烤,說要請他吃夜宵,點了一桌子吃的。要不是金海叔親手送上來,他都要懷疑裡面下了毒。
二毛一個勁兒地跟她道歉:“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我就是好奇,聽說你回來了,就盯著你家看了看,我保證我沒拍照什麼的,我不敢……”
說著他就要把塞滿裝逼自拍的手機相簿給她看,穆夏對他的破手機絲毫沒有興趣,只覺得這家毛豆做的還挺好吃。
“別呀,你別跟我這樣,我又不是來跟你算賬的。”
“我喝酒跟你賠罪,我給你‘旋’一個,我喝三瓶……”
“你想喝酒就喝,我不差錢,管夠。”
她越這樣二毛越害怕,坐都坐不踏實了,東西也不敢下手去吃。
穆夏看到桌子上的筷子筒旁插著一管芥末,擰開聞了聞,大發慈悲地說:“你要是非得跟我賠罪,我給你想個法子,喝酒多沒意思啊。”
折磨人的法子她最會想了,於是穆夏伸手從盤子裡抓了一把生肉串,直接把芥末往肉上擠,再放到二毛面前的盤子裡。擠了三根她還想拿第四根,嬌俏的臉龐忽然眉頭輕蹙,又把肉串放下了,芥末也擰好蓋子放回了原位。
“喏,你把這三根吃了,那事兒就算過去了,我收你當小弟。”
二毛心想還有這好事兒,立馬答應:“好!”
他答應得爽快,做起來就難了,上面的芥末都要滑掉了,他把肉串一會拿近一會拿遠,就是不敢往嘴裡塞。
穆夏毛豆皮都剝半碗了,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嫌棄,心知以他這副膽量成不了大事,就連作惡都不敢過分。她抽了張紙巾擦手,又喝了口二毛專程去超市買的零度可樂,餘光瞟到二毛正偷偷打量她的表情,穆夏假裝不知道,只抿著嘴笑。
他想必是在等她再勸他一句,他肯定立馬借坡下驢,順勢給混過去了。
穆夏才不會從了他的願,抬手用食指點他:“你聽我跟你說,照你這個速度,滿桌的燒烤涼了你都吃不上。芥末聞著是刺鼻了點兒,所以我建議你一口氣趕緊把三串都吃了,然後猛灌半瓶水,這事兒就結束了,咱們也能好好吃夜宵是不是?”
說著她把礦泉水都擰開了放在他手邊,二毛被忽悠得連連點頭,覺得她這話說得很有道理,為了美食,為了前程,他拼死也得一口氣把這三根芥末串吃了。
他擺出副英勇就義的表情,果斷把手上那根芥末已經搖搖欲墜的生肉串擼進了嘴裡,穆夏清楚地看到芥末在他的下嘴唇上滑了下,被他嗦了進去,看得眉頭直皺,手則遮住了嘴,因為她幸災樂禍的笑容實在是太燦爛了。
那塊芥末剛一進嘴,二毛同時拿起第二根串,沒等湊到嘴邊就想用另一隻去拿水瓶,嗚啊亂叫著,穆夏眼疾手快的把第三根串塞到他手裡,催道:“快點,快把這兩串都吃了再喝水,快呀,還嫌不夠辣是吧?再磨嘰我就要加倍了啊。”
二毛含糊答應著,左右開弓咬上肉串,穆夏這才滿意,拍手笑道:“嚥下去,趕緊嚥下去。”
二毛嚼了兩下,驟然爆發出狼狽的叫聲,東西還沒嚥下去就抄起礦泉水猛灌,不想絲毫沒有緩解,急忙起身跑向路邊開始嘔,塑膠凳子都被絆倒了。
穆夏已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看他把東西都吐了,又覺得掃興,扭過身去跟他說:“行了,別裝了,回來好好吃東西吧。”
二毛張嘴伸著舌頭喘氣,回來坐下把剩下的水喝光,整個口腔包括舌頭已經徹底麻了,還傻乎乎地和穆夏說:“這個賠罪法兒不行,你回頭換一個,換一個。”
“這個你都不行,我再換個不把你弄死了?”穆夏吃著燒烤,想一出是一出,“剛才忘記用手機錄下來了,你那個樣子巨醜,巨好笑。”
二毛誇張地說:“我差點命都沒了,你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