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火了!”
“不好了,著火了,快救火啊!”
火光燒紅了半,一時間裡,青洲城人心惶惶。
陰暗的巷口裡蜷縮著兩個瑟瑟發抖的身影,柱子緊緊地扯著吳寶郎的袖子,“吳寶郎,現在怎麼辦啊,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柱子有些繃不住,他顫抖道:“我們只是想要偷一些錢,我不是故意碰倒燭臺的,我也沒有想到大火燒得這樣快,怎麼辦啊現在,吳寶郎,你句話啊。”
吳寶郎用力扯回了袖子,伸手捂著自己已經痛到麻木的左腿,他額上的青筋如同蚯蚓纏繞,可怖的暴起。
吳寶郎咬著牙粗粗喘了幾口氣,冷笑道:“怎麼辦,現在還能怎麼辦,跑唄。”
“跑?”柱子顫抖道:“青洲到處都是沙漠,我們能跑到哪裡去啊。”
柱子似乎想到了什麼,他激動的握緊了吳寶郎的胳膊,道:“要不然我們去求我師父吧,我師父是這青洲城有名的老木匠,那些達官貴人最喜歡我師父他老人家的木工活兒了,我們去求求我師父吧,他一定會替我們向王爺求情的。”
“呵,真是真。”吳寶郎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道:“你真的覺得你師父會替你求情?呵,到時候可別被你師父親手送去吃牢飯才好。”
“這……”柱子額上冷汗泠泠,“我們,我們當真除了跑路,就沒有別的路可以走嗎?”
“你呢?”吳寶郎涼涼道。
柱子並不知道他之所以會意外絆倒了燭臺,完全是因為吳寶郎故意踢了一塊木塊到了柱子的腳邊,六神無主的柱子幾乎把吳寶郎當成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咬了咬牙,“好,咱們走。”
吳寶郎的眼裡閃過一絲得意,他很清楚自己如今這樣是走不遠的,他拍了拍手邊的包裹,道:“想通了就好,再了,有了這些金銀珠寶,咱們在哪裡不能快活?”
聽到這話,柱子慌亂的眼神中終於浮現了一絲貪婪的喜意,他道:“不錯不錯。”
只是柱子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他皺了皺眉頭,道:“可是……”
“又怎麼了?”
“可是你又不像我一樣,我倒還好,我孤身一人一人吃飽了全家不餓。”柱子看向了吳寶郎,“只是你不一樣,如果咱們就這樣走了,你爹孃和你妹妹怎麼辦?”
吳寶郎卻毫不猶豫地道:“這個不消你操心,等風頭一過,我就來接他們。”
——
不遠處的沙丘上,突然多了幾道騎著馬的黑影。
沈賬房咧嘴一笑,他臉上的著急慌亂一瞬間消失殆盡,他笑道:“陶姑娘,你是有些聰明,不過很可惜,你還是不夠警惕啊。”
“沒錯,就是你猜的那樣,”沈賬房哈哈大笑,道:“你到底還是太年輕啊。”
陶行樂轉身一看,身後的沙丘之上,幾道涼涼的目光正在死死地盯著她。
“相信不用我,你也知道他們是誰吧。”沈賬房衝著沙丘上的人揚了揚手,“青狼幫的好漢,人我給你們帶來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
“沈先生,我們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我們做事,你還不放心嗎?”為首的男子道。
“知道我為什麼要動你嗎?”沈賬房好笑的看著陶行樂低聲道。
“原來你和青狼幫早有勾結,想來當初你一直勸胡三叔給青狼幫交贖金,就是因為你和青狼幫之間早就有了不可告饒合作了吧。”
“唔,不錯,是這樣的。”沈賬房笑道:“我過,你是有些聰明,不過這一次你卻沒有猜出來真正的原因是什麼。”
沈賬房湊進了陶行樂的耳邊,低聲道:“誰叫你動了不該動的東西了呢。”
“不該動的東西?”陶行樂想了想,“你是,那頭騾子?”
這棉花雖然在青洲還不算常見,但連傅衙內有兩盆,慕雲容更是不知從哪裡弄來聊一大倉庫,因此想來這棉花現在雖然不常見,但不至於太稀罕。
唯一可疑的就是那頭騾子了。
是騾子,但不論是腳力,還是它狂奔時背上沁出的細密的汗,都讓陶行樂有種自己二兩銀子買了一匹傳中的汗血寶馬的錯覺。
“騾子,哈哈哈,原來你以為那是一頭騾子啊。”沈賬房聞言哈哈大笑,轉瞬卻又冷了臉,“那吳寶郎提出要向你買的時候,你怎麼就不肯鬆口呢,要是你鬆口了,也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
——
接連幾日,青洲城集市變得異常的熱鬧,雜亂的議論聲不絕於耳。
若是仔細聽的話,不難發現,他們在議論的居然是同一件事情,同一個人。
“趙家嫂子,聽你和陶嬸每人都帶了兩麻袋的棉花回家吧,怎麼樣,你們還剝不剝棉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