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吳大娘並不是一個人,和她拉拉扯扯的人陶行樂也有些眼熟,那,那不就是今一早在城門口看見的那位牽著騾子的老漢嗎?
哦,李老漢和吳大娘拉拉扯扯也不對,實際上應該是吳大娘拉扯著李老漢,而李老漢的另一邊袖子卻被那原本看起來病懨懨的騾子咬著。
“咦?”這是巧合嗎?
還是,這騾子居然知道給自己的主人幫忙?
不管真像如何,但陶行樂被這騾子勾起了一絲興趣這倒是不假。
見陶行樂似乎對前方不遠處的動靜有些感興趣的樣子,反正這會兒他也沒有什麼大生意要忙,於是牙行經濟也不忙著催著陶行樂去看房子,而是站在一邊看熱鬧。
“走,跟我見官去!”吳大娘一邊拉扯著李老漢,一邊用尖利的聲音怒氣衝衝的著。
“吳…吳家嬸子,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有話…有話好好。”李老漢苦著一張臉,有些苦哈哈的哀求著吳大娘,希望用同鄉的情誼讓吳大娘別這麼步步緊逼。
但吳大娘可不賣李老漢這個面子,她的唾沫星子幾乎噴的李老漢滿臉都是,“我告訴你李老頭,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跟你做了鄰居,簡直倒黴頭頂了!”
李老頭喏了喏唇,想要些什麼,可最終什麼都沒有出口。
“嘖嘖嘖,這李仲衡到底是怎麼混到這個地步的。”牙行經濟搖了搖頭,一臉唏噓和不解。
陶行樂轉頭看向了牙行經濟,“張經濟,你認識他們?”
“我和李老二是一個村子裡出來的,那怎麼不認識?”牙行張經濟高高揚起了眉毛,“姑娘你是不知道,這李老二當年年輕的時候,那可是我們這一輩裡混的最好的了,年紀輕輕就考上了功名,成了秀才老爺,哪裡像是我們,到了現在還是白身。”
“唉。”張經濟著,忽然嘆了一口氣,“只不過啊,自從這李老二考上了秀才之後,整個人都變了,恨不得眼睛長到頭頂上去,也不屑於和我們一起跑生活了,好好的鋪子也賣了,就知道看書看書。”
“結果呢?”張經濟雙手一攤,“估計李老頭運氣不是太好,當年他二十歲成了秀才老爺,如今年紀整整翻了一倍,也不見他成為舉人老爺。”
“沒考上這倒罷了,誰能想到李家那壯得和牛犢一樣的子兩年前突然之間就失蹤了,人家都被響馬擄走了,唉,到底李老二也是一個命苦的,兒子兒子不見了,媳婦媳婦也病倒了,要不然當年那個用鼻子看饒李仲衡,怎麼會變成這個唯唯諾諾的李老二呢。”
李老漢原來才四十多,看起來卻像是六十多,和這牙行張經濟站在一起,本是同齡人卻生生像是長了一個輩分。
“心!”
陶行樂還來不及跟著張經濟一塊感嘆,就看見原本咬著李老漢袖子的那頭騾子,忽然之間嘶鳴了一聲,高高揚起了蹄子。它當然不會衝著李老頭揚起蹄子,它的目標是那個喋喋不休的吳大娘。
當陶行樂拉住了韁繩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想都沒想地就衝了過來當英雄。好在時候陶行樂姥爺家也有騾子,她對於騾子並不陌生,只是陶行樂沒有想到這看起來病懨懨的騾子勁頭是真大,要不是陶行樂跟著姥爺學過馴馬,還真弄不住這頭突然暴起的騾子。
顯然,被驚到了不是陶行樂一個。
張經濟愣了,李老漢愣了,吳大娘也愣了。當然,吳大娘是因為別嚇的差點丟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