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個律師函,韓芯拿出自己的名片:“如果對方律師給你打電話,你讓他跟我聯系。如果你那邊有人催你付錢,你也讓他們跟我聯系。就說我是你的法律顧問。這個事兒停一停,你不是一直跟銀行談貸款的事麼?去跑跑那個吧,畢竟你現在現金流也是個問題。”
“嗯!”蕭壑重重的點頭。頓了頓,整理了一下心情,再抬頭看韓芯,眼神就有點不好意思,“我還說讓你跟我吃香的喝辣的,結果——”
“挺好的呀!從小到大不一直都是這樣的麼。我就喜歡你找我麻煩!有一天你要是真把我關到一個金屋子裡,我說不定自己撬開門就跑了,一輩子都不理你!”
“別啊!別!”蕭壑趕緊攔住,“你不喜歡就告訴我,我肯定按照你說的去做,行不?”
最後兩個字,問的那叫一個小心翼翼,再配上那張兇巴巴的臉上掛出的委屈表情,真是最兇的人用了最慫的態度,韓芯心裡那叫一個受用。臉上卻不方便表現出來,強忍著點了點頭,看起來無比矜持。
蕭壑很高興,從已經涼的菜裡撿著肉塊全吃了。看韓芯看他,又訕訕的夾著幾根豆芽塞進嘴裡。
韓芯坐了一天,乏了,不想再坐車,蕭壑幹脆陪著她往家走。
韓芯問他車就扔到車場了?蕭壑理所當然的點點頭。
“停車費挺貴的。”
“他敢收我的錢!”
韓芯撇撇嘴。這才從良幾天,自己怎麼忘了這家夥切開黑的本質呢!
“放心,我不會少給的。一會兒陪你到家,我再回來開。就當是鍛煉身體了。”蕭壑對自己的女朋友的心思也是門兒清,趕緊往回找補自己的形象。
在運動方面,韓芯從來不會心疼蕭壑。點點頭,就由著他去了。
並肩走著,蕭壑慢慢的放鬆下來。抬頭看天,城市的星空基本沒有,但是林立的高樓布滿了璀璨的家的燈光,每一扇窗子都是一個家庭。
“不知道將來,哪個窗戶會是咱倆的家?”蕭壑忽然很感性的說。
韓芯也抬頭看著,“終究會有的。我想要一盞暖黃的光。不要像那家那樣,太亮了太白了,看著冷冰冰的。”
“還得有個大陽臺,掛倆紅燈籠。就跟電視裡那些個府邸一樣,門口掛著那種又紅又圓的大燈籠。”蕭壑情不自禁的幻想著。
“最好上面再印一個粗粗的‘蕭’字!”韓芯挪揄他。
蕭壑渾然不覺:“沒問題,我可以淘寶定做。關鍵是陽臺必須夠大!啊呀,還是買別墅吧!怎麼想怎麼覺得陽臺不如大門氣派啊!”
“好吧!我可是頭一回聽說,為了掛燈籠買別墅的。”
韓芯早忘了自己對買樓的錢被挪用的幽怨了,滿心都跟著蕭壑關於未來的夢想放飛起來。
蕭壑仰著頭,看著夜幕下連成一片的高樓,胸脯漸漸的起伏激烈起來。突然,他轉過身,兩手緊緊的握住韓芯的肩膀,“一定會有的!我們一定會有的!韓芯,相信我!”
刺痛從肩膀傳過來,不知道蕭壑用了多大的力氣;韓芯卻沒有反抗,甚至連皺眉都沒有。她只是呆呆的看著蕭壑,看著那張因為激動而閃閃發光的臉。
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從心中升起。說不清是什麼,只是非常肯定,在這一刻,如果要選一個人一起共度餘生,除了蕭壑沒有任何人可以。
他們一起長大,一起成熟,不知不覺間身體的呼吸,思想的變化,相互沖突共振重疊。就像那句話說的:兩個泥娃娃,打碎了重塑一個你,重塑一個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是誰,在什麼時候打碎了原本的那個他和她?
又是誰,在什麼時候重塑了這個他和她?
沒有人知道。
這是時間的魔力,
是感情的魔法,
是緣分的奇妙,
是命運的安排。
韓芯閉上眼,全身心的貼在蕭壑的肩頭。從他的肩窩傳來熟悉的味道,卻又夾著陌生的刺激,讓人安心,又令人期待。
從業這麼多年——盡管只是助理,韓芯還是知道,對結婚而言,不講車子房子和票子的女人,基本都是賭徒。但是,現在當她面對的是蕭壑時,她突然理解了那些客戶在她們最美的年紀擲下的骰子:
她們還年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只要走的方向對,只要兩人在一起,房子車子票子都不是最重要的——
他們的夢想,他們的希望,他們的努力,他們握在一起不會分開的手,才是一切的一切!
我拿青春賭明天,賭一個我愛的且愛我的男人,賭一個相知相依的同舟共濟,
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