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壑的大嗓門從車裡傳出來,打破了韓芯一個下午纏繞不去的孤冷。
這人真是煞氣重,連壞心情都怕他。
韓芯心中一暖,嘴角不自覺的掛上了笑意,開啟車門坐了進去。
一路上說著小英的事情。
蕭壑不喜歡小英,覺得她太傻太矯情,情商太低智商不夠,最重要的是還覺得別人都是傻逼。反正,蕭壑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都是怎麼難聽怎麼說。
別看他一個大男人,天天兄弟義氣,可是罵起人來那張嘴刻薄的像小李飛刀手裡的那把刀,刀刀要命。這一點,真繼承了蕭壑媽媽的衣缽。
蕭媽媽有把人罵死的歷史,你說厲害不厲害?
韓芯翻著白眼,等蕭壑閉嘴了才說:“不管怎麼說,小英是我的朋友。你罵我朋友,你覺得我是會感恩戴德,還是誇你有識人之明?”
蕭壑立刻閉嘴瞪眼,嘿嘿一笑:“我這不是怕她把你帶歪麼!你這人心太軟,經常被人欺負了還不知道。我擔心你!”
韓芯本來想問問蕭壑,小英母親那裡住院的費用能不能幫忙整點?聽他這麼一說,索性不再提了。
“我中午跟你說的事兒,你考慮的怎麼樣了?”到了韓芯家門口,蕭壑攔住要下車的韓芯,期期艾艾的問。
“啥事兒?”韓芯腦子一片空白,中午——說啥了?
蕭壑嘴唇哆嗦了兩下,再想重申一下,發現沒勇氣了……
“沒事!”沒好氣的揮揮手,蕭壑耷拉下眼皮。
韓芯下車,關上車門,又敲開車窗,扒在窗邊說:“你不覺得最大的問題,是怎麼讓我爸媽對你改觀麼?”
啥?
蕭壑一臉蒙圈,韓芯已經一蹦三跳的隱沒在黑暗裡。
良久,蕭壑大叫一聲,使勁砸了一下方向盤,控制不住的裂開大嘴樂了。
韓芯早就聽清楚蕭壑的話,只是在那一瞬間她的反應是:“hat?腦子進水了吧!”
兩個連談戀愛都是偷偷摸摸的人,怎麼就能結婚呢?別說我爸媽不待見你,就你姐做的那事兒,我還沒找她算賬呢!發財可以,怎麼能帶著自己弟弟往邪路上走呢?!
第二天是週末,韓芯很意外的沒接到湯恩樂暴怒斥責的電話。難道他已經出離了憤怒,準備週一見面,二話不說給個補償就讓自己走人?
不管了,週一再愁這事兒吧。
坐在咖啡廳裡,看蕭玉芝一臉容光煥發的走進來,韓芯覺得今天一定有場硬仗要打。
果然,聽清原委的蕭玉芝先是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然後上下打量韓芯道:“韓芯,你這就不對了。拿了錢不說感謝我們,轉頭還來教訓我帶壞了蕭壑。你怎麼不說,沒我們劉豐,蕭壑能幫你完成任務麼!完不成任務,你能保住你這份工作麼!”
韓芯心說:我現在已經保不住這份工作了!
可是這話用不著跟蕭玉芝說。
想到蕭壑都已經求婚了,自己雖然沒答應,但顯然第一時間也沒想著拒絕,將來大機率會是一家人。韓芯忍了忍,按下脾氣說:“玉芝姐,你誤會了。我是擔心你。”
蕭玉芝神色這才放緩,但還是斜眼看著韓芯不說話。
“這種事萬一弄不好,傷人擾民甚至不小心變成非法拘禁、勒索綁架的不是沒有。你有正經工作,劉豐也混的不差,何苦做這種危險的事呢。”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這也是為了將來。”蕭玉芝忽然嘆氣,不再那麼盛氣淩人,“貧賤夫妻百事哀。婚禮上竇銀霞說的那話你也聽到了,我和她是絕對不會走到一起的。我就想趕緊多掙點錢,把老太太弄出去,我們夫妻關起門來過幾天舒心日子。就我那點死工資夠做什麼的,劉豐也沒什麼出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沒個正行。不想點門路,這麼下去,日子遲早要過死。”蕭玉芝頓了頓,壓低聲音說,“我跟你說,你別跟別人講。我懷孕了!”
韓芯猛地睜大眼睛:“你!這是好事啊,為啥不說?再說你這樣身邊也需要人照顧啊!”
“我想買好房子,跟老太太分開以後再說!”蕭玉芝壓低嗓子,“就竇銀霞那德行,要是知道我懷孕了,肯定會哭哭啼啼的說要照顧我不走。她那個傻兒子一準感恩戴德的讓他媽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