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凋零之案_第二十八章 憤怒青年
第二十八章
憤怒青年
蘇眉閑暇時候會看,腐女都有著強大的幻想能力。
蘇眉注意到那個煙火師,說話發嗲,塗脂抹粉,面板保養得非常好,很可能是個同性戀。死者楊小凡長得眉清目秀,演猥瑣的日本兵有些可惜。大鬍子導演非常好色,也許男女通吃。楊小凡為了上位,很可能會主動獻身給導演,但是引起了煙火師的嫉妒……
梁教授打斷了蘇眉的推測,說道:“小眉,你再去調查一下這三個人的關繫好了。”
蘇眉想起大鬍子導演,心裡直犯惡心,她說:“讓畫龍去吧,我有點不舒服,肚子疼。”
第二天,畫龍問蘇眉:“什麼是419?”
畫龍調查時並未發現死者在劇組裡有什麼異常行為,不過,那個煙火師對畫龍非常熱情,遞煙讓茶,還要了電話。半夜的時候,畫龍收到煙火師發來的一條簡訊,上面寫著:“哥,外面打雷了,我怕,好想枕在你的臂彎裡,好想躺在你懷裡,我們419吧。”
蘇眉哈哈大笑,告訴畫龍419就是一夜情的意思。
畫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猶豫著要不要去揍他一頓。
警方擴大了搜尋和走訪範圍,全面排查可疑人員。附近的村民提供了一條線索,案發的次日清晨,有人將一支槍扔到了山前的池塘裡,因為當時剛剛拂曉,目擊者並未看清丟槍人的面貌。陳處長帶人去村民家中取回槍支,經過核對,正是死者楊小凡丟失的那支道具槍。
道具槍已經損壞,村民稱,他撿到的時候就是一支壞槍,槍管都被人砸彎了。
案情有了重大突破,但是這支槍的發現也幾乎推翻了特案組此前的結論。
如果兇手殺人是為了搶奪槍支,那麼為什麼又把槍損壞和丟棄呢?
梁教授說:“這個兇手非同尋常,我們不能從正常的角度去揣摩此人的犯罪心理。”
包斬說:“兇手極度仇恨日本人。那片竹林附近有個炮樓,是因拍攝影視劇的需要,為了還原真實的戰爭場面,劇組建了一座炮樓。”
蘇眉說:“死的可是中國人啊,只是穿了一身日本兵的衣服,人家是演員嘛。”
陳處長說:“因為仇恨日本人,就連演日本兵的演員都殺死?”
畫龍說:“這不是有病嗎!”
包斬說:“也許兇手覺得這樣做是愛國呢!”
案發三天後就是9月18日,為紀念“九一八事變”,勿忘國恥,橫店鎮響起了防空警報。
因為此前日方右翼登陸我國釣魚島,日本政府扣押香港保釣人士,引起中國人民的強烈抗議,全國各地在9月18日這天爆發了聲勢浩大的反日遊行上午10點左右,橫店解放路出現了一支遊行隊伍,浩浩蕩蕩,口號震天。
隊伍逐漸地擴大,街道邊的圍觀者熱血沸騰,很多人懷
著一顆愛國之心加入了遊行隊伍,一些警察也在現場維持秩序。文學的視角應該如攝像機一樣,沒有批判和贊揚,只做真實的記錄。所以,我們有必要從隊伍中走出來,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清醒地看著這一切。
我們不得不說的是,當天的愛國遊行最終演變成了暴力民眾對商家、私家車的燒搶打砸。
在解放路和長安路的交彙口,幾個青年左肩扛著五星紅旗,右手拿著磚塊、木棍,看見日系車就上前打砸,然後將車掀翻。場面非常混亂,有人喊:“那邊有一輛日本車!”遊行隊伍氣勢洶洶地跑了過去,那車的車速沒有放慢,很多人將手裡的東西砸到車上,喊著“打死狗漢奸”,車內副駕駛座位上有個少婦,抱著個孩子,大約只有6歲,嚇得抱緊媽媽說不出話。
車開出很遠,孩子問媽媽:“他們為什麼打架啊?為什麼砸我們的車啊?”
媽媽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小孩的問題,問的也許不是一個人,而是全社會。
遊行隊伍分成了兩股,長安路有一家漁具店,因為店名叫釣魚島,也被愛國人士砸了,玻璃碎了一地。店主神色驚慌地躲在店內想要報警,但又放下了手機,因為他看到不遠處的日本料理店門口有幾個警察在用消防器滅火。
解放路的遊行隊伍中有人喊了一句口號:“給我三千城管,收複釣魚島!”人們也一起跟著喊口號,隨後大家發現這是句玩笑話,於是都大笑起來。
兩支遊行隊伍在轉盤路再次彙總,聲勢浩大,交通完全癱瘓。也就是在這裡,一名日系車車主被暴徒用鐵棍襲擊,最終顱骨被打穿,並導致暫時失去行走及語言能力。當時車主軟綿綿地倒在地上,老婆用衛生紙捂住他的頭部,一個勁兒地哭。有位好心人上前幫忙,掀開衛生紙,一股血柱湧了出來。激憤的人群在湧出的鮮血前停滯了一下,隨即散去。隊伍繼續向前,口號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