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寶隨著音樂,踩著秧歌步,扭腰提臀招手,彈出一個假想中的泥丸。二寶說:“我每天都在這一帶巡邏,我都會跳舞了。”
蘇眉吞噬 說:“這音樂聲也太大了,不擾民嗎?”
二寶說:“附近的居民有的用彈弓射,有的往廣場上扔大便,甚至還有牽著藏獒驅散群眾的,但是跳舞的大媽們很彪悍,堅守陣地,絕不離開。”
廣場上跳舞的大媽來自周邊的幾個居民區,二寶選擇在這裡進行排查工作很有效率。特案組和二寶拿著死者母子的照片讓大媽們辨認,很快就搞清楚了死者母子的身份。排查剛剛開始不久,一個大媽凝神細看,嚇得把照片扔到地上說:“這是我家對門鄰居,哎喲,死的是這娘兒倆啊!”
案情進入新的階段,經過調查,死者婦人名叫林六月,兒子叫莊鐵魚,這對母子就住在附近的一個小區裡。林六月在市勞動局上班,工作輕松,但是清水衙門,工資不多,她的丈夫叫莊秦,開著一家高檔白酒專賣店,出售五糧液和茅臺。案發已經五天了,但是林六月的丈夫莊秦居然毫不知情,店裡的售貨員說莊秦去省城出差了,參加一個酒水經銷商的會議。
一個親戚打電話問道:“你在哪兒呢?”
莊秦說:“我在省城呢,這邊有個會。”
親戚說:“你快點回來吧,你媳婦還有你孩子,讓人害了!”
莊秦聽到噩耗,急忙乘坐動車從省城趕回淄州,在公安局民警的陪同下前往殯儀館辨認屍體,看到妻子和兒子的那一刻,他渾身發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妻子和孩子都蓋著白色布單,只露出頭部,這是為了避免家屬看到死者的慘狀而精神崩潰。
夫妻本該恩愛情深,然而,一旦妻子遇害,丈夫就會被列為第一犯罪嫌疑人。
如果莊秦就是兇手,那麼與警方的第一次正面接觸至關重要。特案組四人親自訊問莊秦,梁教授和包斬擔任主審,蘇眉做筆錄,畫龍負責警衛。訊問室裡很安靜,一架攝像機放在牆角記錄下了整個過程。
莊秦是個胖子,一臉橫肉,看上去很兇狠,此刻正沉浸在悲傷之中,坐在椅子上,盯著一個地方發呆。
梁教授說:“事情已經發生了,還請你節哀順變,
幫助我們警方抓住兇手。”
包斬說:“你出差這幾天,家裡出事了都不知道,也沒往家裡打電話?”
莊秦說:“我以前出差也是這樣,,我和我媳婦吵架了,我懶得理她,沒想到,唉……你說害我孩子幹啥,心疼死我了。”
梁教授說:“我們也做過一些調查,鄰居證實,你和妻子常常吵架,這次吵架是為什麼?”
莊秦說:“還不是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我和媳婦其實沒什麼感情,她疑心重,老吵架,老是懷疑我在外面有人,每次出差都覺得我是出去會情人。”
包斬說:“那你外面有情人嗎?這個必須如實回答,你知道問題的嚴重性。”
莊秦說:“沒有,不過,我……找過小姐。住的賓館床頭櫃上有保健按摩的電話,還有往門縫裡扔卡片的。”
梁教授說:“你妻子林六月有情人嗎?”
莊秦說:“我不知道,我們分居好幾年了,她跟孩子住,我在店裡住。”
小鐵魚12歲,一出生就跟著媽媽睡,也是從那時開始,夫妻倆一直分居。莊秦的酒水專賣店是兩層,樓下是門市,樓上有個臥室。平時,莊秦住在店裡,回到家的時候,夫妻倆也不睡在一起,莊秦回憶,上次和林六月是三年前。
特案組召集警力,部署工作任務。
蘇眉和網警負責查詢莊秦和林六月的通話記錄,聯系所有最近通話的人,挨個做詳細的筆錄。林六月的qq、微信、微博以及所有網路活動資訊,也要全部調查清楚。
包斬聯系銀行,需要找到莊秦和林六月一年內的支出和收入金額,看看有無異常,重點查詢債務關系和經濟糾紛。
畫龍和淄州市公安局技術人員負責搜查莊秦夫婦的家以及專賣店,還有林六月的辦公室。梁教授特意強調,你們要用篩子給我篩一遍,篩出線索來。
二寶說:“我呢?我負責幹什麼?”
梁教授說:“二寶,你有個艱巨的任務,你和幾名民警一塊兒去省城,莊秦出差的這幾天,住過的賓館,接觸過的人,調取關於他的監控影片。總之,他這幾天的行蹤,全部落實清楚。”
偵破工作隨即緊張有序地展開,很快,各方面都有了新的進展。二寶在省城傳來訊息,案發期間,莊秦確實在省城參加一個酒水經銷商的會議,這點從賓館的監控影片以及會議主辦方都得到了證實。莊秦沒有作案時間,拋屍的時候,他正在省城和幾位經銷商一起聚餐。
案情有了轉折,警方查到,莊秦和林六月都有情人。
莊秦喜歡打麻將,此人非常好色,無論是牌桌上的中年婦女,還是店裡賣酒的小姑娘,都和他發生過關系。莊秦有時還會和朋友一起出入色情場所,從高檔的桑拿中心,到街邊的發廊,都有他的身影。
林六月也有個秘密情人,名叫張慶金,35歲,是本市一所中學的語文教師。
林六月的工作比較輕松,每天有大量時間坐在電腦前,她和張慶金是在網上相識的,兩人已經保持了兩年多的婚外戀關系,光是qq聊天記錄就有1000多頁。
聊天記錄的最後一句話,林六月對張慶金說:
“我夢見自己死了,有個人抱著我,我看不清他的臉,我的身體很輕,渾身血淋淋的,我的胳膊和腿都不見了,只有半截身子的我依偎在那個人懷中,他卻把我扔到了一間廁所裡……那個人,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