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五媳婦兒翻了個白眼兒,氣呼呼地說:喲,有拾錢的,還有拾罵的呀?
寡婦巧蓮叉腰說:龜孫,你等著。
寡婦巧蓮急匆匆地跑回家,拿了菜刀和菜板,殺氣騰騰地趕來了。
郭五媳婦兒回家拿了個臉盆,又出現在村委會大院門口。
蘇眉擔心發生血案,包斬小聲對她說:沒事,讓你見識下農村婦女的罵架。村民越聚越多,死者遺物辨認工作被兩名潑婦的罵架打亂了,村黨支書勸說無效,特案組四人也和村民一起饒有興趣地觀看。
農村的罵架很有娛樂性和觀賞性,潑婦罵架是農村裡一道獨特的風景,是一種鄉村文化。
每個村裡都有幾個罵架高手,婦女把罵架當成展示自己口才的機會,罵架高手不僅要嗓門高,有一張快嘴,懂得音律,還要加上一些舞蹈動作渲染氣氛,真正的高人對決時還會使用道具。一場毫不顧忌臉面的罵仗往往是因為生活瑣事、鄰裡糾紛,罵詞越是不堪入耳越能贏得別人的喝彩,唇槍舌劍,滔滔然如黃河決堤。面對一名罵街潑婦,相聲大師會笨嘴拙舌,文學家也會甘拜下風。
寡婦巧蓮,罵架水平無人能出其右,與人舌戰從未落過下風,稱霸村裡十幾年從未遇到對手。
郭五媳婦兒,3歲學罵架,自幼隨其母親東
徵西戰,積累了大量的罵仗經驗,16歲時在孃家便罵遍村裡無敵手。
這是兩名潑婦的第一次交鋒,雙方勢均力敵,旗鼓相當,圍觀村民都意識到這會是一場飛沙走石、天昏地暗的大戰!
因為偷薺菜一事,罵架開始了,兩家本有宿怨,多年積累的矛盾爆發了。
郭五媳婦兒用樹枝敲了敲臉盆,周圍的人安靜下來,面色凝重,空氣中凝結著殺氣。她用腳使勁兒跺地,身子猛往上一縱,手臂向前一伸,一段刻毒的罵詞便像機關槍射出的子彈一樣飛了出去。
寡婦巧蓮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咬牙切齒,狠吸一口氣,她倚著一棵樹,左手拿著菜板,右手握著菜刀,以刀剁板,梆梆有聲,罵一句,砍一下菜板,氣勢駭人,聲音拖著唱腔,罵詞豐富多彩,令人嘆服。
郭五媳婦兒猶如暴怒的鬥雞,雙腳一縱跳將起來,還拍著大腿,扯開嗓門罵。
寡婦巧蓮急如驟雨般剁響菜板,搶得話語權,她那嗓音尖厲細長,不用喇叭,就響徹了整個村莊。
郭五媳婦兒怒不可遏,她挺動身體一邊罵,汙言穢語,滔滔不絕。
寡婦巧蓮不甘示弱,一時間唾沫飛濺,唇槍舌劍,你來我往。兩名潑婦的聲音之嘹亮,語速之快,詞彙之豐富惡毒非常人能及。正當兩人罵得難分難解、不分勝負的時候,人們沒有注意到,那個瘋女人走進村委會大院,她看著鐵絲上掛著的兩條線褲,發出了聲嘶力竭的號哭聲,哭聲蓋過了罵架聲,眾人都轉身去看。
瘋女人回頭,她哭了,兩行淚水流過臉龐。
正如梁教授猜測得那樣,八名死者中,被害的一對父子正是瘋女人的男人和兒子。事後,警方經過dna檢測進行了證實。這對父子去挖煤,就此失蹤,一同前去的還有村裡的郭家兄弟。郭家有兄弟五個,已經回村,罵架的是郭五媳婦兒,令人奇怪的是,老五媳婦兒和寡婦由罵架升級為毆打,老五並未出來勸架,郭家兄弟五個也都沒有進行遺物辨認。
特案組分析認為,郭家兄弟具有重大殺人嫌疑!
梁教授問:郭家兄弟,誰最膽小?
村黨支書說:老五,平時比較窩囊怕事。
警方迅速將郭家兄弟控制住,梁教授傳喚郭五,審訊時,畫龍和包斬站在梁教授身後,蘇眉作筆錄,梁教授還安排了數名荷槍實彈的警察把守住村委會大門和臨時審訊室門口。
郭五看到這陣勢,嚇得臉色都變白了,沒等梁教授訊問,他就跪了下來,哭著說道:我沒殺人,我就是挖坑把人給埋了,那些憨巴子都是我大哥和二哥找來的,是三哥和四哥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