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斬:“國家禁止器官交易,這不會是犯罪吧?”
器官販子:“幹這行可不是犯罪,病人還都說我是在幹善事哩。”
有人接話說道:“賣一個腎,還能救一個人,又賺了錢,其實也很高尚。”
包斬說:“如果賣一個腎沒問題,我也想賣一個,醫院那邊得要親屬證明,怎麼辦?”
器官販子:“醫院只要錢,給錢就做手術,不會核實身份的。”
司機說:“放心吧,我們會做好冒充患者親屬的材料,醫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管。”
包斬:“能不能多給些錢,我缺錢。”
司機:“現在啊,價格是有點低,精神病院那邊把市場搞亂了,以前,一個腎能賣四萬元,精神病院那邊賣三萬五,咱也只能降價。”
包斬:“精神病院還賣腎啊?”
司機:“是啊,那個屙血的院長,賣精神病人的腎,聽說他被殺了。”
器官販子:“這個可不敢亂說,警察正查這案子呢。”
包斬聲稱自己是乙肝患者,不符合供體要求,離開的時候,器官中介販子叮囑他不要往外說出這個賣腎窩點,司機開車帶著包斬七拐八拐回到他們見面的地方,再次叮囑他不要亂說,包斬表示自己不會洩露賣腎者居住的地方。
包斬回到精神病院,將自己調查的情況彙報給了梁教授。烏烏的屍檢結果已經出來了,他少了百分之六十的肝,那名狂躁症患者少了一個腎髒。
嚴處長召開會議,他勃然大怒,拍著桌子說道:
“這醫院裡,賣活人的腎髒,賣死人的屍體,還有沒有良知?醫生本該是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卻見利忘義、見錢眼開,真是禽獸不如。到底是那些病人是瘋子,還是醫生們是病人?”
盡管副院長聲稱自己對活體器官買賣毫不知情,但仍被上級主管部門免去了精神病院副院長的職務,接受進一步調查處理。衛生局領導介紹說,下一步會配合公安機關,嚴厲打擊人體器官非法買賣活動。
包斬根據自己暗訪的情況作了發言,他說:“除了供求關系之外,醫院沒有對器官移植進行嚴格審核,只認錢不認人,對於賣腎賣肝的危害性宣傳也不夠,正是這種流於形式、形同虛設的審查,給從事人體器官買賣者提供了可乘之機,提供了獲取暴利的土壤。他們利用大量的虛假材料、偽造證件,介紹供體冒充患者親屬,使買賣的人體器官順利透過移植手術。全國從事人體器官買賣中介行當的人很多,業務已形成一條龍服務,有的甚至將黑手伸向未成年人,甚至綁架被害者強行割下器官的案件時有發生,醫院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那些賣腎的人,左邊腎上寫的是愚昧,右邊腎上寫的是貧苦。
他們大多是農民,貧苦並不可怕,可怕是他們無力改變貧苦的生活。
蘇眉說:“院長的財産中有一百多萬元來源不明。”
梁教授說:“小朱護士的財産是多少?”
蘇眉看了一下調查報告說:“零元,零收入,她在精神病院上班三年,沒有發給她一分錢。”
梁教授說:“我個人提議,讓小朱護士擔任精神病院的領導職務。”
嚴處長說:“現在還不能排除她的嫌疑。”
梁教授說:“小朱護士沒有作案時間,兩起案子案發時,她都在照顧病人。”
衛生局領導說:“她的資歷、學歷都不夠吧,一個護士怎麼能夠擔任院長?”
梁教授說:“調查後才知道,小朱護士是海外留學歸來的精神醫學博士,家境優越。”
衛生局領導不解地問道:“按你這麼說,這個小朱護士,家裡有錢,還是博士學位,更有海歸背景,這樣的資歷在國內任何一家大醫院都足以成為中流砥柱,待遇優厚,她怎麼會在我們這破破爛爛的精神病院當一名義工,還當了三年,沒有任何收入,每天都和這些髒兮兮的精神病人在一起,她到底圖什麼呢……她不會也是神經病吧?”
梁教授說:“她是一名基督徒!”
這時,精神病院裡有一個人開始唱歌,起初,歌聲很微弱,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然後,一些人加入了歌唱,聲音更加清晰起來,接著,精神病院裡更多的人開始合唱。他們唱的是一首基督教歌曲,沒有任何配樂,這純粹的發自心底的天籟之音,會聚在一起,給人一種洗刷心靈淨化靈魂的感覺。
沒有人說話,大家仔細聆聽,歌聲越來越響,越來越近,這些精神病人唱的是:
我眼有淚珠,看不清你臉面,好像你話語真實不如前;你使我減少,好叫你更加添,好叫你旨意比前更甘甜。我幾乎要求你停止你手,當我覺得我已無力再受;但你是神,你怎可以讓步?求你不要讓步,等我順服。
我眼有淚珠,看不清你臉面,好像你話語真實不如前;你使我減少,好叫你更加添,好叫你旨意比前更甘甜。如果你的旨意和你喜樂乃是在乎我負痛苦之軛,就願我的喜樂乃是在乎順服你的旨意來受痛苦。
我眼有淚珠,看不清你臉面,好像你話語真實不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