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八嚥了口吐沫,粗魯地抱住她。
女人說:“別急。”她輕輕地推開丘八,解開了自己的胸罩,一對圓潤如玉的乳房跳了出來。
丘八心跳得厲害,那裡硬得難受,彷彿快要爆炸。他迫不及待地脫掉自己衣服,赤條條地站著,雄性的棍子怒氣沖沖。
女人主動抱住丘八,懷裡的溫香軟玉讓丘八意亂神迷,女人極其銷魂地對他說:“閉上眼睛!”
鮮紅的唇,像兩片柔軟的玫瑰花瓣綻開,吻住了耳垂。挑逗的舌尖從胸膛一路向下,到達終點的時候,丘八一陣哆嗦,他感到自己的整個生命被含住了、融化了。任何男人都無法拒絕這樣的天堂。女人拔下發簪,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婉轉著散開,她吞吐著,吸吮著,纏繞著,撩撥著。這個高貴的女人跪在腳下,如此淫蕩,丘八感到一陣陣眩暈,只聽見自己在古怪地喘息。他昂著脖子,巖漿馬上要噴發而出,突然,下身一陣劇痛——那女人狠狠地咬住了他的陽具。丘八慘叫一聲,完全是下意識地向後一縮,用力地掙脫開。
女人把他使勁一推,跑出了浴室,跑出了家門,一邊跑一邊大喊:“救命啊,抓壞人!”
丘八疼得蜷縮在地上,好一會兒他才齜牙咧嘴地站起來。他明白自己的危險處境,忍著痛抱著衣服跑了出去。
因為下身被咬了一口,所以這個光屁股的男人跑動的姿勢非常怪異。
回到住處之後,丘八想起那把電工刀遺留在了現場,這讓他忐忑不安,他意識到那女人肯定報案了,所以第二天就結算了工錢,收拾行李跑回了老家鄉下。
一連幾天,丘八都躺在床上,他的下身腫得像蘿蔔那樣大。
他的父親去世了,父親生前只有兩個愛好,一個是喝酒,一個是喝完酒打孩子。
他的老母親叫來了他的表妹——這個做過鄉村醫生的女人看上去怎麼都不像一個醫生。她紮兩條麻花辮子,嘴裡噴出的口臭使得丘八扭過頭去,解開褲子褪掉褲衩之後,表妹驚叫起來:“娘咧,這,咋弄的啊?”
“砸的,拆房子,被石頭砸了一下。”丘八支支吾吾地說——這個強奸犯多少還有那麼一點害羞。
表妹把牙膏抹在丘八的下身,臨走前,留下了一些消炎藥片。第二天,她又不辭辛苦去挖草藥,杜鵑花葉、野棉花根、虎耳草、葦根,這些東西都有消腫的作用。丘八在床上躺了十幾天,他的下身一次次裸露在表妹面前,這種暴露和他故意給女學生看是不同的,一種是感動,一種是下流。那些天,窗外一直下著雨,幾根圓木堆在葡萄架下,葡萄滴著水。他赤條條地在床上躺著,表妹幫著他的母親洗衣服、做飯、掃地。
有一次,他握住了表妹的手,他想說謝謝你,但是始終沒有說出口。
表妹羞紅了臉,手被他握著也不掙脫。
兩個星期之後,表妹幫他小心翼翼地揭開紗布,換藥,他一下把她攬進懷裡,說:“我好了。”
表妹說:“別這樣。”然後跑進了廚房,丘八追上去,他們弄翻了一筐土豆,擁抱著倒在了灶前的麥稭垛裡。這一次,他沒有陽痿早洩。
從此,他們開始在各種地方做愛,廢窯洞、小樹林、蘆葦叢中、玉米地裡。一個月之後,表妹春英懷孕了,丘八建議她墮胎。春英說:“我想生下來,我想養個娃。”
丘八說:“那你以後怎麼嫁人,咱倆又不能結婚。”
春英說:“我嫁不出去的,我有白血病,沒人肯要我。”
玉米成熟的時候,陰雨綿綿,有一天,丘八穿著雨衣在地裡掰棒子,表妹慌裡慌張地跑來,對他說:“快跑,公安抓你來了。”
1996年8月20日,丘八穿著雨衣,上了一列火車。
他知道他從哪裡來,但不知道要到哪裡去。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覺,下了車,雨已經停了,他看了看站牌——甘肅省惠寧。這是個一年到頭下不了幾滴雨的城市,他依舊穿著雨衣,漫無目的地在街頭遊蕩。
丘八在車站幹裝卸,右肩扛著大米,左肩扛著上帝。在甘肅惠寧,他認識了鐵嘴,在山東泉城又認識了屠老野,他生平第一次和人握手,屠老野握著他的手說,咱該做一些大買賣。當天晚上他們撬開了一家小賣部,隔了三天,又洗劫了一個加油站。從1997年到2000年,這三人瘋狂作案18起,盜竊、搶劫、詐騙、綁架、強奸。在一次入室搶劫中,他們把女主人捆綁上,還在房間裡睡了一覺,第二天早上還給自己做了早飯,這說明他們不僅膽大妄為,對生活也多少充滿熱愛。這三年間,他們學會了吸毒,錢財揮霍一空。吸粉的人性慾消退,溜冰的人性慾強烈。丘八自從吸毒之後,就再也沒碰過女人,那種飄的感覺比she精要爽得多。
2000年7月1日,丘八悄悄回了一趟老家,他在縣東關菜市場附近的電線杆子上看到了一則關於他的尋人啟事,那上面簡單描述了一個他不敢相信的事實:表妹生下了一個小女兒,在他逃亡的這四年裡,孩子靜悄悄地成長,如今躺在了病床上,隨時都面臨著生命危險。這個父親,或者說這個懦夫,並沒有選擇挺身而出拯救自己生命垂危的女兒,而是撕下了尋人啟事,迅速逃離了這個縣城。
7月13日,丘八、鐵嘴、屠老野被捕。
7月29日,越獄。
8月13日至15日,丘八躲避在洪安縣城的陰渠裡。
8月17日,丘八再次返回大竹縣,警方早已在車站佈下了天羅地網,丘八一下火車就意識到了危險,他拼命地逃跑,在鳴槍示警無效的情況下,警方將其擊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