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洛妤勾唇笑了,只隨意掃了眼,目光便又回到他臉上,欣賞他的表情。
他臉側向一邊,唇緊抿,緊張地等待她巡視完畢。
許洛妤卻伸出指尖,劃過他腹肌上一道淺色的疤痕:“這是去年,a級黑鼠留下的,它的爪子險些落在我臉上,你用長矛擋住,被它的後爪抓傷。”
祁梵安腹部收縮,傷痕隨之移動,肌肉線條更加明顯。
他想開口,許洛妤的手卻繼續向上,落在一條更長更深的疤痕上,無視他的顫抖:
“這是兩年前,尖刺藤蘿從我背後襲擊,你來不及抽刀,用身體擋住攻擊,養傷養了一個月。”
她手繞到他身後,摸到他肩膀上圓形的疤痕:“這是那次,你被節肢畸變種貫穿,醫療人員綁了好半天才止住血。”
許洛妤單手抱著他,貼在他耳邊問:“當時你掠過人群看我,在想什麼?”
祁梵安的衣服被撩到胸上,他聲音已經穩不了了,被欺負地哽咽,卻還在認真回答她的問題:“我在想,那隻怪物離您好近,幸好,您沒事。”
許洛妤愣住,眼睛被沙子迷住了一般,酸澀不適,快速眨了兩下,突然失去了繼續為難他的興趣。
她抽出手,給他整理好衣服,笑著說:“異化控制的很好,傷也養的很好,我走了。”
他眼裡霧氣大,衣服已經放下了,身上卻還停留她指尖的涼意。
她說走說的肯定,祁梵安不知道哪裡讓她不舒服了,他想問她為什麼不繼續了,他身上還有好多可以觸控的疤痕。每條疤都意味著她指揮的一場戰役的勝利。
但這樣好像在哀求她留下,祁梵安穩了呼吸,拉開帳篷的簾子,讓冷空氣灌進來。
等到許洛妤安穩坐在自己帳篷中,祁梵安才打算離開,卻在走之前被她緊緊拽住手。
由於常年握兵器,許洛妤能感受到他手心硬硬的繭,她用食指撓了撓,笑著:“0197,你是個好戰士。”
祁梵安單膝跪在她面前,喉頭哽咽:“您才是天下最好的指揮。”
許洛妤大拇指壓在他唇上,輕蹭,意有所指道:“這樣也是嗎。”
祁梵安今天晚上受了太多疼愛,只是輕輕磨搓,唇又變得很紅,他喉結滑動,忍下羞意:“是。”
不僅是天下最好的指揮,還是他永遠唯一的愛人。
送走祁梵安,許洛妤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裡全是他的哭的樣子,偶爾閃過幾幀他身上的傷疤,心裡五味雜陳。
好不容易睡著了,還一直做夢。
亂七八糟的夢,一會兒是他穿著軍裝,跪在她面前;一會兒又是他衣衫不整,紅著眼任她擺布。
她跨坐在他身上,夢裡,他沒有推開,還用好聽地聲音叫她。
突然,他掉入深淵,她眼睜睜看著他被黑暗裡的畸變種撕碎,鮮血和內髒到處都是。
許洛妤猛然驚醒,皺著眉忍受強烈的心悸,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他是個好戰士,但也僅此而已了。
末世裡,哪個戰士不是在刀尖舔血,今天活著,明天死去,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哪怕是她,也不能保證自己會安穩地見到第二日的太陽。
更何況他身上還有異化。
說的好聽些,他們有機會去雪樹根部治癒異化,說不好聽些,他們是在賭命,輸了全死,贏了也不一定能活多久。
她又在不舒服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