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梵安臉刷一下紅了,他抿唇,想說些拒絕的話,好裝作矜持禮貌的樣子。
但她的杏眼在車內燈光照射下溫柔極了,他什麼都說不出來,心怦怦跳著躺在了她身邊。
所有車窗車門鎖死,許洛妤把被子分他一半,安慰道:“再辛苦一下,馬上就能見到雪樹了。”
祁梵安不辛苦,能跟她在一起,就是吞刀子他也覺得開心。
“辛苦的是您,您應該睡帳篷裡的。”祁梵安輕聲說。
許洛妤說:“我跟夏指揮不熟,怎麼好睡人家的地方。”
許洛妤不想跟夏黎睡,還有一個原因。
夏黎哥哥去世以後,有段時間他會偷偷翻到許家跟她睡,兩人本來就沒說過幾次話,他一聲不吭來,一聲不吭躺在床上,白頭發白眼睛白睡衣,臉漂亮的像鬼娃娃。
許洛妤夜起經常被嚇得魂飛魄散,想叫又被他緊緊捂住嘴,警告她不要聲張。
他不想被大人知道他不在家。
許洛妤跟他睡會夢見跳鬼……
車裡真的很冷,等到吃飯喝茶留下的熱勁兒消退,許洛妤冷的打顫,沒有火,沒有供暖裝置,寒氣從四面八方往她骨頭縫裡鑽。
特別是她和祁梵安中間隔的那條縫,涼氣嗖嗖往裡進。
她醞釀了好久也沒睡著,腦子迷迷糊糊的,下意識擠過去,把那條縫隙堵上了。
終於不漏風了,許洛妤嘆口氣,睡意湧起。
祁梵安只蓋了被子的一角,大半張被子都在許洛妤這邊,兩人緊緊貼在一起,他閉著眼,眼睫止不住的抖動。
她說跟夏指揮不熟,不好和他睡,但卻和他睡了,在她心裡,他是比夏指揮更熟的。
祁梵安壓不住自己的嘴角,他想把臉頰埋在她懷裡,或者親吻她的手背,對她說感謝的話,但她睡著了。
他只能偷偷在心裡想她,覺得從沒哪刻這麼幸福過,和她靠的這麼近,身體和心靈都是。
正開心,身前的女孩突然發出一聲呢喃,起初聽不清,祁梵安靠近她,才聽到她在呢喃冷。
他情緒萎靡下去:“抱歉,我應該勸您和夏指揮一起的。”
可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他想了下,紅著臉脫掉外套,將被子掀開一角。
“您,您您可以,我……”哪怕知道她睡了,根本不可能聽到,他也還是說不出完整的邀請。
您可以靠著我,我的每一處都是您的,願意給您使用。
他聲音剛落,她整個人埋進了他懷裡。
許洛妤夢見自己在大雪裡走,光著腳,只穿了單薄的裡衣。她走了好久,感覺有幾年的時間,雪似乎永遠也不會停。
正當她筋疲力盡,快要暈倒在雪地裡時,面前突然亮起火光,溫暖撲面,還散發著熟悉的,令她舒適的味道。
她抱住那團熱乎乎的光,舒服地嘆慰一聲,試圖將整個身子都縮排去。
那是寒冷夜晚唯一的熱源。
祁梵安緊緊閉上眼,根本不敢動彈,任憑她靠過來,腦袋埋在他胸膛上。
她的呼吸輕輕打在他胸前,像小小的羽毛,掃的他全身發燙。
抱了會兒,似乎感到不滿足,她又往前貼,發出含糊地聲音。
隔著衣服,祁梵安都能感受到她冰涼的雙手。他怦怦亂跳的心髒被針芒刺中,有些酸澀,又滿心憐愛。
他將她的手握在手心,感受著她的手被自己的慢慢暖熱,低頭親吻她額邊的軟發。
“好喜歡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