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愉心從車座旁摸出一瓶礦泉水,隔著窗戶遞給奄奄一息地徐溫:“兄弟,喝點水,你身體不行啊,夏黎坐我車從來不暈。”
徐溫臉色慘白,什麼都吐不出來了,抖著手接過礦泉水。
他要回家,這兩人都是怪物,中心來的怪物!
這是一輛七座越野車,位置十分寬敞,考慮到徐溫暈車,許洛妤坐在了最後一排。祁梵安坐在她身邊。
男人的手搭在椅座上,許洛妤一眼看見他昨晚用匕首在手上割出來的傷。
她記得他割的挺深的,青色褪去後用衣服纏了好幾圈才止住血。她將他的手掀開,發現現在只剩下淺淺一道痕跡。
戰士鐵打的身體,傷口恢複的很快。
夏黎透過後視鏡發現兩人捱得很近,手碰著手,他拿出車兜裡黑色的小鐵塊,緩慢撥弄。
徐溫漱了口,無精打採走到車旁邊。
夏黎開門出去:“你坐前面。”
徐溫還以為他是看他暈車暈的可憐,專門給他讓座,受寵若驚道:“不用了,不是什麼大事,謝謝您。”
夏黎已經開啟後車門坐進去,徐溫推脫無效,只好坐在葛愉心旁邊。
葛愉心手搭在方向盤上,頑劣地看著他:“多坐幾次就適應了,確實不是什麼大事哈。”
徐溫哪見過這種人,他脾氣溫順,低聲道:“咱急著找人,這也沒辦法。”
葛愉心:“不找人我也這個速度。”
“……”
要死啊,殺人了。
夏黎手裡握著十來個指甲蓋大小的黑色鐵盒,遞給身後的許洛妤一半:“幫我把這些掃描器啟用。”
許洛妤接過來:“怎麼弄?”
他說:“來前面,我教你。”
這是最新型的機甲掃描器,小巧便攜易隱藏,就是啟用步驟複雜。許洛妤在軍校空閑時間最喜歡研究這種需要一些巧思的小東西。
她坐在夏黎身邊,冬梅清香撲鼻。
夏黎垂著眼,蔥段一般的手擺弄掃描器,示範結束,許洛妤跟著做了一遍,有些不對的地方,夏黎再手把手除錯。
許洛妤學的的很快,稍稍一點撥,她就能無師自通,第一個啟用完畢,許洛妤露出略微自豪的表情看向夏黎。
夏黎淡淡笑:“不錯,繼續。”
許洛妤低頭擺弄,夏黎餘光掃了眼身後的祁梵安,他安靜地坐著,像裝飾物一般寧靜無聲。
夏黎收回眼,對葛愉心說:“開車。”
越野車啟動,剛剛脫韁野馬的猛勁兒散去好些,往森林深處駛去。
祁梵安獨自靠在汽車後座,一隻手揉搓著另一隻手心裡的傷痕。
他知道那會在他手上留下一道疤,這種事對他來說司空見慣,仔細看,他醜陋寬大的手上充斥著這種疤痕,稍微完好的地方也因為常年握槍支兵器而磨出厚重的繭。
衣服下的身體上更是傷痕累累,沒有幾處完好的地方。
不像夏指揮。
他哪裡都是白皙幹淨的,手指和她的一般漂亮,藝術品也就是這樣了。
祁梵安不覺得男人身上有疤痕算什麼大事,在戰場上受傷不可避免。
可是他的指揮喜歡漂亮的東西,也喜歡漂亮的人。她剛剛專門看了他手上的疤,應該是覺得很難看吧。
留了疤不漂亮了,她還會要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