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的觀眾呼聲一片,看起來勝負已定,都打算散了。
誰知那大鬍子爬起來惡狠狠朝許洛妤沖過去,想率先將她撞下擂臺。
觀眾的目光再次聚焦,心想這小身板的戰士摔下來還不得斷成兩半,可憐嘍,誰讓他出這風頭。
許洛妤翻身跳上木樁,藉助木樁旋轉地動力伸腳踢在大鬍子臉上,大鬍子被踢飛三米,四腳朝天摔出擂臺。
她動作太快,觀眾們都看呆了,等反應過來立即爆出雷鳴掌聲。
許洛妤在軍校的時候是成績最好的學生,文化課和體能課都拿的指揮專業第一,這種程度的偷襲不值一提。她下臺,尋找最後一項比賽地點。
“慢著。”大鬍子擦了擦鼻血,手臂出機甲長矛,“跟老子比劃比劃。”
許洛妤繼續往前走,一個眼神沒給他,大鬍子徹底惱了,提矛沖上去,勢必要將這個傲慢的竹竿子大卸八塊。
本來人多許洛妤就心煩,躲了兩擊,直接伸手戳他的眼睛,順勢將精神力送進去,攪地大鬍子慘叫起來,疼的滿地找牙。
他的機甲也變得軟趴趴的,捂著眼嚎叫。
周圍的都以為他疼的是眼睛,沒人懷疑許洛妤的身份,她繼續尋找比賽場地。
突然間,一股讓人無法忽視地目光落在她臉上。她謹慎抬頭,看見坐在貴族看臺上的夏黎。
由於基因缺陷,夏黎的頭發和眼睛從生下來就是白色的,白的像梅像雪,像金貴脆弱的娃娃,就是不像活生生的人。
還記得小時候,踏春的季節,許夏兩家在庭院裡聚餐,陽光明媚,餐桌上時不時有笑聲傳來,許洛妤坐在夏黎對面,看他垂著白色的睫毛優雅喝茶。
有一瞬間許洛妤覺得陽光柔風都是假的,他只是坐在那裡,周身就被染成了冬天。
他是她在中心少數能說上話的朋友,兩人關系不冷不淡地持續了十多年,許洛妤被驅逐時,他沒來送行,但託人做了一張高等級面具,快馬加鞭送到她手上。
總而言之,他們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許洛妤沒想到他是這次清掃任務的責任指揮,夏黎身體不太好,在她被驅逐之前一直深居簡出。
她被流放是許家的汙點,很多貴族因此和許家斷交,夏家沒有表態,也沒有明面支援過許家,聯姻的事情不了了之,許洛妤自認為夏黎對她仁至義盡,不會上去找不痛快。
她收回目光,往最後一個比賽場地走去。
0197應該也比到最後一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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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個人能在人海中快速找到許洛妤,那麼這個人一定是夏黎。
同為指揮,又從小一起長大,他們兩人對雙方的精神力波動瞭如指掌。哪怕許洛妤只是快速釋放了一瞬精神力,也足夠夏黎鎖定她的身影。
她瘦了,看他的眼神依舊不冷不淡的。
許嵩冥當上總指揮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夏家找夏黎。
上臺前許嵩冥被各方勢力打壓,根本抽不出手尋許洛妤,現在塵埃落定,他只想趕緊把許家的獨苗苗找回來。
他對夏黎說:“夏黎,你向來聰明,知道洛妤被驅逐只是政敵用來搞垮許家的手段罷了。我早晚會給她翻案,到時候你們還是夫妻。”
總指揮拉著他蒼白的手,幾乎要垂下淚來:“我走不開,找她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少讓她在那邊受苦,等回來我給你們完婚。”
夏黎目光仍然追隨著許洛妤的背影,看見她走到最後一個參賽點,坐在長相英俊的男人身旁。
那人異常高大,動作間有些害羞拘謹,將水壺擰開,張嘴說了什麼。
夏黎猜應該是讓她小心燙口。
男人看著她喝了水,又從包裡拿出辣香腸,許洛妤眼睛明顯亮了,從他手中接過去,垂在臺階上的腿晃悠了下。
兩人結伴等最後一場比賽開始。
明明只是坐著,沒有交流,沒有互動,夏黎依然能感覺到兩人之間流動的情感,那種感覺很奇怪,就好像世界上只剩他們兩人。
夏黎看身旁人一眼,侍從立即上前,俯身將耳朵靠近他。
他低聲說:“別讓那個男人進決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