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嘆一聲,睜開眼睛。
“談舟,我現在不想說這些。”
“所以,你不是允許我追你的意思。”
“我說不清那是什麼意思,這是真的,我沒有騙你。一時情動,我想說就說了,你就當是在那個氛圍下調情的話,可以嗎?”
“你怎麼能這樣。”談舟的身體蜷起來一些,語氣委屈,“給一點希望就奪走,太折磨了。”
夜越來越深,雨越來越大。
舒嶼的思緒卻越來越清晰。
她久違地捧住談舟的臉,感覺到他偏過頭,把腦袋窩進她的雙手,鼻尖蹭上她的掌心。
“談舟,你知道,孤嶼積木是我最想要做的事情,我現在不回答你,是因為我沒有精力去思考,我不想不負責任地敷衍你。我糾結的到底是什麼,我能不能處理好這些糾結,我都想靜下心來好好去想。這樣,我們約定好,等公司走上正軌,我一定會認真回答你這個問題,你再等等我,好嗎?”
談舟有些不願意,但他理解舒嶼。
他也有迫在眉睫的事情,也許舒嶼說得對,他們都應該先立業,再來談感情。
於是他把右手從被子裡鑽出來,伸到舒嶼面前,怕她看不見,還特意晃了晃。
“那你跟我拉鈎。”
“……幼稚鬼。”
嘴上吐槽著,小拇指卻很快勾住他的。
“這樣就不能騙我了。”
“不會騙你的。現在,乖乖睡覺。”
談舟今晚第無數次湊近舒嶼,把她抱在懷裡,吻了吻她的額頭。
“晚安。”
舒嶼順著談舟給的臺階,半推半就地搬回了意閣。
兩人的生活又恢複了往常,忙碌、充實,也不再有隔閡。
於是不穩定因素就只剩下一個。
程衍。
舒嶼去總部給舒亦槐送了個檔案,剛下樓,就看到程衍站在大廳一角打電話。
舒嶼的腦子反應了一下,在繼續往前走和繞遠點走之間猶豫了幾秒鐘,程衍就在這時結束通話電話,轉身看到了她。
他收起手機,徑直朝舒嶼走來。
舒嶼立刻皺起眉。
“小嶼,這幾天怎麼沒有見到你。”
“因為我不想見你。”
“別這樣,小嶼。專案考察結束了,我明天就要回首城了,我們不能好好說說話嗎?”
舒嶼譏笑著,嘲諷道:“在這嗎?你不怕顧總監看到嗎?”
程衍明顯愣了一下。
“原來……是因為她嗎?你果然還是在乎我的,你是在吃醋對不對?”
這種離譜腦殘劇裡才能聽到的臺詞真真切切傳到舒嶼耳朵裡,她立刻有種說不出來的反胃,像吞了蒼蠅一樣。
她後退兩步,和程衍拉開距離。
“你惡不惡心啊,程衍?上學的時候你不是連收我件禮物都要攢錢還我嗎,怎麼,才出社會一年,就認清現實了?你那麼想走捷徑,畢業的時候就別跟我說你要前程啊,你只要舔我,我有的是捷徑給你走,你把我舔爽了舔舒服了,你舔我一輩子,我甚至能讓你吃一輩子軟飯,可你沒選這條路啊,現在是後悔了嗎?”
程衍被戳中了痛處,鑲嵌在臉上許久的虛偽面具被撕裂開一條縫,疼得他呲起了獠牙,再也裝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