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火焚身
嬴仲景卻也面上凝笑,立在原地反問:“你不也有一個女兒在這裡?”
子桑鑒笑得詭異,與他對峙半晌,竟又轉身往回走。
給辛素玹傳過密語,他抬腳欲走。想起衣擺上的手臂,一腳將其踢回原位。
那條手臂從土裡鑽出來,又順著衣擺往上爬。他強忍惡心,抓住蒼白的手壓制到土裡,再次將其掩埋。
來人衣角拂過麥地,蕩起輕盈的微波,他抓住這一絲細微的響動,猛地回轉,反手抓住對方按在地上。
帶著涼意的發尾拂過唇角,三千青絲勾勾連連掛在他的肩頭。被禁錮在手中的腕頸細細綿綿,黑暗中亮起一雙水潤熟悉的眸子,靜靜地瞧著他。
分明是濕冷的涼風,他卻覺渾身燥熱,被這抹香氣死死纏繞,怎麼也掙脫不得。
“嬴仲景。”清清冷冷的聲音從身下傳來。
她終於叫了他的名字。
嬴仲景雙眉微擰,垂眸注視她,並沒有起身。
現在回想,子桑鑒的行為有些奇怪,完全不像其平日的作風。他又環顧周圍,懷疑子桑鑒是頭顱男人捏造出來的幻象。
手腕還被緊緊扣著,姜泠月往回一拉,還沉浸在思緒中的嬴仲景驟然迫近。四目相對,亦能感覺到對方溫熱急促的鼻息。
“放開。”她只道。
嬴仲景仍不鬆手,看到她發間的玉簪將其拔出劃過手臂。鮮血登時隨著玉簪淌出,他再看身下的人,才敢確定她不是幻覺。
他就這樣撐著身體,靜靜地凝視她,又將玉簪擦拭幹淨,緩緩插回她的發間。
糾纏間,他的指腹不經意拂過她的鬢角。
姜泠月掌心蓄積靈力,終究沒有打下去。
嬴仲景確定,剛才看到的子桑鑒不過是幻覺。這裡沒有打鬥痕跡,只有他們二人而已。
“我怕鬆了手,你又會消失不見。”他沉聲道。
姜泠月移開視線,“不會。”
“不會?姜泠月,我對於你來說究竟算什麼?你不要再說是弟子,你不是做不了我師父麼?”他又按住她另一隻手,微微俯身質問。
見她再不說話,只閉著眼。嬴仲景自嘲一笑,偏頭目視黑暗中的麥稈,竟怕看清她此刻的神情,“多年不見,你可真是惜字如金,連滄禎都能與你同行,你卻只對我……不聞不問。”
“只要你說討厭我,我立刻……”
她要說是,他再不會靠近,也不會問那個吻究竟算什麼。他只會滾得遠遠的,免得惹人嫌。
她可以心平氣和地與任何一個人說話,獨獨他不可以。
弟子,終究只是弟子。
餘光瞥到姜泠月微微蹙眉,似有些難受。一時間,嬴仲景所有情緒全部斂去,他倏然松開鉗制,飛快從她身上起來,疾步退後。
姜泠月坐起,從背後……抓下一隻蒼白的手。方才那條手臂一直硌在後背,叫她十分不舒服。
想起他方才大驚失色的模樣,她原本因質問而起伏的心漸漸平靜,唇角悄然綻開笑意,就算在這荒郊野外心情也好了許多。
“你這次來,是為了找那頭顱?”姜泠月抓住那條手臂,拉直它故意捲曲的手指,叫它不許亂動。
“是。”嬴仲景背對她站立,身形挺拔又修長,“你……為什麼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