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昭輕哼:“姜泠月乃司水元君,中天的大紅人。你不該引誘她,她更不該動凡心。觸犯天條,輕則貶斥,重則打落凡間。”
“原來前輩今夜過來是來當說客的。可我記得您與師父的關系並不好。”嬴仲景兩道濃眉彎起,語氣裡帶著探究。
林文昭也不避諱,“姜泠月以妖術飛升,我卻苦修千年,我心中不平。身為水部主官,她卻屢次為情破例,讓我極其失望。但我承認,她擔得起司水元君。難道你想看她墮入凡塵,再世為人?”
為我墮入凡塵嗎?
您還真是高估我,這些事我想都不敢想,更不願發生。
嬴仲景思緒萬千,苦笑道:“前輩多慮,我們只是師徒而已。”
“師徒?”林文昭嘲諷一笑,“我可沒見過情意綿綿,為彼此捨生忘死的師徒。”
嬴仲景臉色微沉,以為林文昭又要說什麼不敬之言,未料想對方道,“你落入下界,她竟跑到昆侖尋找典籍,我這才知道下界竟還有一尊神。這次是強闖藏書閣,下次是不是就是偷盜中天的回溯鏡了?”
捕捉到嬴仲景面上一閃而過的驚訝,林文昭道:“你還要當心那條龍,我不知她會做出什麼事來。”
一番話說完,林文昭本以為他會有所畏懼,沒想到嬴仲景問:“司水元君?司水元君不是喚作江夷嗎?”
提及此事,林文昭更加惱火,甩袖道:“假名字而已,難道你師父沒告訴過你?”
姜泠月都不敢告訴徒弟這件事?
嬴仲景不甚在意,“名字而已,是師父就夠了。”
“看來我說這麼多你都不領情,好自為之吧。”林文昭推門而去。
留下嬴仲景一人在房間默唸:“司水元君。”
三年的外域之行,終有歸期。再次踏足南荒,竟有種不真實感,眾人便在此地分開。
玄雲子樂呵呵道:“好小子,日後你我可在夢中多切磋,也不枉你繼承我的術法。”
嬴仲景躬身:“那仲景就卻之不恭了。”
滄禎走得急,沒與任何人打招呼,甚至沒有與姜泠月告別,一入境便化為長虹飛馳而去。
姜泠月道:“回宗門。”
四人掠過中州上空時,繁華的城鎮竟不複昔日榮光,地上密密麻麻都是守城軍。各城池間相互戒嚴,街道上少有人行走。
從前只要出示宗門名牌便能出入各城,如今四人卻被好一番盤查才進入中都。
街道上隨處可見巡邏的兵士,領頭之人騎高頭大馬,見到青色派服,下馬拱手道:“原來是靈音宗的諸位仙師,中都戒嚴,還望幾位不要隨處走動。”
他說話雖客氣,卻無太多恭敬。姜泠月沒有多問,走入碧霞客棧。
掌櫃立馬迎上來道:“宗主。”
姜泠月上了三樓,來到最裡面的客房,“中州為何起戰事?”
掌櫃一言難盡,苦著臉道:“說來話長,一年前西戎老國主來我大昱朝見,遙遙見過太子妃一面,就瘋魔般痴戀太子妃。竟說太子妃是他西戎宗室,要求將人送還。太子怎會願意,一來二去,便起了戰事。”
辛素玹不可置通道:“簡直荒唐!一國之君卻覬覦別人的妻子。為一人叫西戎百姓跟著受苦,挑起國戰,這樣的人怎配居於國主之位?”
嬴仲景道:“西戎向來弱於我昱國,竟有底氣起兵,總不是昱地界下的附屬國被策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