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泠月道:“公子身處險境,我豈能半路離開。我看公子傷口化膿,這裡有些藥草。”
老謀士擠過來,拿起草藥又撚又聞,魏陽景道:“張叔,她要殺我們早殺了,狐貍尾巴要露也不是現在。”
張先生窘迫,熬好藥後自己先喝一口,隨後才喂給魏陽景。他又聽姜泠月的話,在傷口處抹藥,傷勢果然減輕。
“姑娘的藥當真神奇。”張先生不鹹不淡。
“我常年行走江湖,豈會沒有好藥材。公子、先生,我為保護你們暴露身法行蹤,也無法去往別國。難道二位想棄我於不顧?就算你們想,我也會隨你們一路南下。”
主僕對視,魏陽景搖頭,他的武術遠不及此女,看來是甩不掉她了。
三人只好一起上路,路上姜泠月替他二人擋過一次次追捕。饒是張先生,也漸對姜泠月恭敬有禮。
一個月後,他們抵達魏父的駐紮地——濁郡。
將人安置在後院,魏陽景才去見爹孃。三人多年不見,大哭一場後,這位魏大將軍竟還想入都“請罪”,眾將領一番“規勸”,終於將人強留。
“陽景,你帶回來的女子?”魏夫人拭去淚水,疑惑開口。
魏陽景連忙解釋:“她父親受過爹的恩惠,若不是她以性命相護,兒子必會死於圍捕。”
“那位姑娘怎麼戴著面具?”魏夫人又問。
“她說她早年與人鬥武,被人劃破了臉。”魏陽景道。
“不論如何,她救你有恩,我們不能不報。就讓她留在府上,若有端倪,你母親定能發現。”魏將軍淡笑。
朝廷的調令一路送至濁郡,魏將軍一概不聽,國主收繳魏家兵權,甚至用王都族人威脅。魏將軍接到密信,遠在都城的族人早在魏陽景逃脫的第二日,已全部被斬。
悲痛過後,他當即打著除奸邪的名頭,率兵返回都城。到這一步,魏氏沒有必要為這樣的君主盡忠。
南面諸國趁北狄內亂攻掠邊城,父子兵分兩路。魏陽景金甲紅袍,兵貴神速,率精兵先一步攻破城門。
他扛著陣旗出現在宮道上,國主來使捧著旨意,願封魏氏父子為王侯,魏陽景一句“閹人誤國”將其斬於馬下。
魏氏迅速掌握北狄國大權。北狄三面環狼,魏氏父子早已經受夠懦弱的國主,開始蠶食周圍各國。
第三年春,老國主病逝,魏陽景也長成二十歲的青年。
此時中州上,還有兩個大國。魏陽景決心一統中州,率先將矛頭對準西南的南署。
“陽景,泠月,過來吃飯。”烈日當空,魏夫人站在廊下催促。
魏陽景正和姜泠月比試,只一個回合,他便被那根長木棍打退。他用長槍穩住身形,一臉吃癟地瞪過去。
再戰仍敗,從無敵手的他一時間掛不住臉。他自小熟練各類兵器,尤其善於長槍長劍。乍被一女子挑刀,心底莫名羞惱。
他深吸一口氣,躬身道:“今日一戰,我才知自己目光短淺,請你教我槍法。”
魏將軍負手走出來,粗著嗓子大喊:“快認輸吃飯,泠月大不了你幾歲,我看你還能不能追上!”
姜泠月朝廊下拱手,掃一眼魏陽景才獨自往後院去。魏陽景將長槍立在武器架上,淨臉後來到正堂。
魏氏夫婦以及張先生正跪坐在飯桌前,桌上簡單放著幾碟熱菜。
魏陽景坐下問:“姜泠月又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