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淵洺聽後,一方面很感激司清焰為他準備甜品的心意,另一方面又對她深感歉意,自認沒留出更多時間來陪伴她。
沒辦法,那時他才剛工作沒多久,是會忙到身不由己。司清焰諒解他的同時,也經常做這道甜品給他吃。
因而對這道甜品頗有經驗的時淵洺來說,在忙碌完令人疲倦的瑣事後,來到廚房看到她為他準備了這道下午茶,難免不生發出想要抱她的沖動。
想要牢牢地揉進懷裡,但其實,更想吻她。
因她此刻唇上還沾著楓糖漿,像顆晶瑩剔透的櫻桃,誘人得很。
但最終只是拿出手帕,替她擦了擦嘴。
一邊柔和地擦拭,還一邊溫和地說:“謝謝你,清焰。”
但願臉上的熱意不會燒到那方絲帕,司清焰微微側臉低聲回:“只是一份簡單的下午茶,而且用的還是你買的材料。”
她一向喜歡他口中的“謝謝”“對不起”“能不能”“可不可以”這類話,喜歡這種溫暾的講究、時刻的尊重、還有重視別人的付出,不會因關系的親疏而省去這些禮儀。
就很紳士。
而這位高大的紳士站起來時,幾乎將她困在吧臺和他之間。
細心地給她擦嘴時,指腹剋制眼神卻灼熱,微微歪頭的認真模樣,讓她險些誤以為他要吻下來。
“嗯,但你做的,能淹沒掉我,”他將手帕折疊好後收進口袋,指尖漫不經心地摩挲著她的溫度,故意停頓片刻後才接著續道,“我所有的不好。”
他果然還記得,她倒也不意外。
當年她說明這道甜品的來源後,擅長多國語言的時淵洺不經意提到,阿芙佳朵在義大利語中是淹沒的意思。
這很好理解,冰淇淋淹沒在咖啡當中就成了這道甜品。
不過時淵洺還對她說:“我是這勺冰淇淋,心甘情願被你淹沒。”
“嗯?我是咖啡?不對吧,咖啡那麼苦,我又不苦。”當時她還跟他撒嬌,裝作沒聽出他的情話。
“常喝咖啡的人是不會覺得苦的。”隨即他含著她的唇笑說她是溫暖、柔和、輕盈的,似這世上最美味的咖啡。
司清焰原先是不大認同他把自己比作冷冽的冰淇淋,尤其它還短暫易逝,但現在她有不一樣的想法了。
“沒有淹沒掉哦,冰淇淋只是融到咖啡裡。”
它甘願被融化、被淹沒、被吞噬,又何嘗不是一種包容呢?
“它們是中和彼此的味道,算是一種互相分擔吧。”
明顯意有所指,時淵洺不會聽不出來。
他笑著將手隨意地搭在吧臺上,另一隻手拿起阿芙佳朵又喝了一口,悶窒的胸膛再次被暖意沖散:“看到了?”
“你是問樓下大廳的事?”
司清焰還不知道那些人早就離開了,不過時淵洺知道她在說什麼,於是點了點頭。
夕陽的光將他們的影子無限拉長,她瞧見那影子也在交融重疊,一下感覺他今天的勞累和壓抑也滲入到她的心裡。
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吐出,吹得那影子在搖晃。
她其實能感覺出什麼,他一身疲倦背後並不是因為事情很難辦。
“時淵洺,你是不是在生氣?”
舉著阿芙佳朵的手怔了一瞬,眸光不受控地在他的女孩臉上徘徊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