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矯情完了的路千星,鍾名繼續荒度人生。
沒有目的,不去想走向何方,會放緩腳步,慢悠悠地移動視角,就像一臺攝像機,旋轉鏡頭收錄所有圖景。
機械地、冷冰冰地做著,沒有意義,單純地消耗時間。
他在等今天的“勇者考驗”。
五道考驗剩四道,校慶剛好四天,這什麼安排還用說嗎。
“等上午的比賽完了,今天的勇者考驗才會開始吧。”
也就是說,還早呢。
想到這,鍾名的目光從綠化帶中的一隻螽斯身上移開,站起身漫無目的地環視,彷彿尋找什麼。
其實只是下意識的動作。
掃過小籃球場裡打球的零星幾人,停在遠處圖書館冷清的一樓大廳。
才有了想法。
就在那裡躲一上午吧。
但老天似乎不想讓他當一個不合群的不乖小孩。
又一個認識的傢伙出現在面前。
“你好啊。”鍾名不是很情願地打招呼。他想假裝沒看見迎面走來的鄒子棋,非常自然地擦肩而過,可惜沒有用。
“好久不見。”
鄒子棋攔在鍾名面前,空空的眸注視著他。
聲音也是空的,音調很平沒有起伏。
“也沒多久。”鍾名反駁她。
主要是她的語氣和表情,好像那種時隔多年的老友重逢,碰一下拳拍拍肩膀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覺著自己和鄒子棋沒這種默契。
“是嗎。”鄒子棋本人毫無自覺。
鍾名心中輕嘆,寒暄才起個頭,話題就終結了,她還沒有離開的意思。
老實講,他不太想和鄒子棋相處。
鄒子棋被異能奪走了“感性”的能力,世間一切被抽象成概念,可理解不可體會。
情緒仍在她的體內本能產生,而她漠不關己般忽視。
一般人當然察覺不到這種表裡的割裂感,會覺得鄒子棋是個三無少女,但他不一樣。
越是認真看著她,越是覺得她的身體中分離出另一個她……那是靈魂脫離了身體,虛實交疊的錯覺。
鍾名不喜歡那樣。
除此之外的此時此刻,最最重要的原因是,一個大叔正警戒地盯著他。
那目光好像對著肥美的一條大魚,思考今晚清蒸油燜還是燒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