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滿屋狼藉,若疆只是輕蔑一笑,將手中銀毫彎刀收起,抬腳跨過七零八落的小物件,走到木匣前。
他將它小心翼翼撿起,看著匣子內玉環完好無損,鬆了一口氣,揣在懷中帶離了這混亂的地方。
若疆交手時便知蒙面之人並非妖族,而且也看出了她是想要這匣中之物,想來是識得它,所以才看在這玉環主人份上,放了她一條生路。
他看著刀刃上的煞氣,銀瞳閃著精芒,雖說放她一命,可她將自己這儲物室弄得一團遭,怎麼也得付出些代價才行,這煞氣侵入骨髓,必不會好過。
淩月強忍著傷口傳來的灼痛,腳步虛浮趕回陽靈殿,為了將身上血氣沖散,她幾乎是一路強忍著走回,待回到陽靈殿時已過了整整一個時辰。
她心下盤算著若是神翊問起該如何回答。
思考良久後,強裝無事,在微暗燈光中推門走進了殿內。
剛推開門,一股濃鬱酒香撲鼻而來,淩月被這凜冽酒氣燻得忍不住蹙了蹙眉,抬眼看去,就看到了這酒氣來源。
桌上神翊滿身酒氣,手杵著下頜,閉著眼小憩著。
身上那黑金衣袍隨意鋪落在地面。
淩月腳步輕緩,向著他走去,試探開口道:“尊主。”
神翊並無任何反應,依然閉著眼。
看到他這般醉意,淩月知道他這是喝了許多酒,鬆了一口氣,心中忐忑感消失了一大半,連帶著身體都感覺輕鬆了許多。
既然他喝醉了,那自己也就無需去解釋這許多。
她將桌上人輕輕扶起,將他的手臂架在頸後,咬牙使力支撐著他沉重的身軀,攙扶著他往床榻上走去。
走動中,手臂因著使力再次溢位,鮮血將衣物洇濕一片。
室內燈光黯淡,紗簾浮動,看著安靜躺在榻上的神翊,淩月眼中露出不明之色。
她輕輕觸碰身下之人的手臂,再次試探開口,看到他一如先前,她才放心將手收回。
先前本以為這天珠在若疆寢殿中,可經過剛剛的查探,她才發現天珠並不在他那裡,那隻能是在神翊手中了。
眼下就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或許也是唯一能近他身且不被察覺的機會了。
淩月手中靈力彙聚,往他身上探去,心髒不受控制劇烈跳動起來,連帶著覆上他身體的手掌都忍不住顫抖。
只是幾息,她竟覺像是過了幾年一般煎熬。
淩月斂著神從頭到尾仔細搜尋,可就在手掌略過小腹時,一隻大手突然以極快速度死死鉗住了她的手腕。
瞬息間,她只覺眼前一陣恍惚,回過神時,臉頰已經貼在了他冰冷的面具之上,鐵器冰冷的觸感帶著一股冷意貫穿全身。
“你在做什麼?”男子低沉緩慢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濃重的鼻音。
淩月感受到那濕熱氣息打在耳後,同時從胸腔傳來的震動聲。
她掙紮著想起身,就聽到身下人再次開口,與往日低沉不同,他聲音中夾雜著若有似無的迷離:“別動……”
話音落下,另外一隻手也覆了上來,翻了個身,將她整個人拉到了床榻內側,籠在懷中。
淩月感受到他的手掌在遊走中覆上了自己的腰間,嚇得一時之間不敢動彈。
四周可怕沉寂,耳邊卻是清晰濕熱沉重的呼吸聲。
不知是離得太近還是怎的,淩月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的極快,身上更是滲著冷汗,手臂那傷口也伴隨著心跳,愈發疼痛起來,直鑽入骨。
她用了力想掙脫這個令她窒息的枷鎖,但身旁人力量太過強大,她掙了半天,不僅將自身力氣全部耗盡不說,還加重了手臂的傷口。
最終她放棄了掙紮,昏睡在了床榻之上。
淩月昏睡過去後,身旁原本醉酒的人睜開了眼,眼中一片清明,毫無半分醉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