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牢法陣內,白昀看著陣外幾人,踏上前一步將淩月嚴嚴實實護在身後,英眉微蹙,之前的溫潤再無。
他冷冷接過話頭:“是嗎?即便我們交出石牌,難道各位真的會放我們離去?”聲音中帶著冷嘲之色。
白昀話音落下,四周氣氛驟降,再次陷入了寂靜。
為首之人見兩人如此不識好歹,收起了和藹嘴臉,威脅道:“你以為,你們還有得選?我給你們十息考慮清楚,是要我們親自動手還是乖乖交出來。”
白昀冷然一笑,眼底閃過若有似無的殺意,似乎是早已料到事態會如此。
相互對峙之時,護在身後的女子突然伸出手握住了他垂在身側的手掌,陌生冰涼的溫度從手心處傳來。
她……似乎很冷。
“冒犯了!白公子,”淩月用傳音之術低喚了他一聲。
白昀聽到了她的聲音,即刻便知她用的是密音術,隨即快速將她手掌反握在自己手中。
密音術乃是上界大宗術法,相較於普通傳音之術更為隱秘,難以探聽。
而且這密音術需要傳音之人與被傳音之人相互接觸和信任才能起效。
淩月認真道:“白公子,待會若是交起手來,你不必管我,他們是沖著我手中石牌而來,屆時我用石牌牽制他們,你趁機離開。”
說的牽制不過是以自身拖住幾人罷了,淩月修為尚未恢複,根本不是幾人的對手。
可人是沖著她來的,她又怎麼能讓身邊人陪她一起死。
白昀感受到了她在強裝冷靜,沉聲道:“姑娘別怕,我一定會盡力護你周全,方才法陣落下的瞬間我已用神識查探過,前路應是無虞,眼前這幾人是我的失誤,等會我會在西南角為你破開一個缺口,屆時你抓住機會出去。”
淩月想要反駁,就聽到他說:“姑娘修為低微,即便是留下也只能是擋上片刻,你應也看出了,這幾人絕不會放過你我二人。”
淩月沉默了,他說的的確不錯。
她看著他的後背,緊了緊握著的手,“白公子,那你呢?你要如何?”
白昀感受到身後的人帶著擔憂,聲音柔和了許多,“這幾人修為雖不低,但以在下的能力可勉強擋上一擋,屆時我再尋脫身的法子。”
“可是……”淩月還想再說些什麼,白昀自帶安和的聲音再次傳來:“你不必擔心我,我自有辦法脫身,姑娘你先前往茨州城等著我。”
淩月看出他不會走,她也不是那種看不清形勢的人,聽到他態度如此,也不再堅持,清聲道:“那好,公子多加小心!”
她說完,似是下定了決心,深吸了一口氣,往他身後挪了一步,遮住了幾人的目光。
淩月動作謹慎將手掌放置到自己胸前,咬著唇,手指微顫著,強行用外力吸出將那覆在自己胸口上的護心鏡。
護心鏡強行剝離就猶如被千萬根銀針深紮在心口。
白昀聽到了身後女子似乎是悶哼了一聲,只是一瞬自己手中便多了一枚質感溫潤散發著暖意的圓片。
淩月聲音相較於剛才虛弱了許多,聲音變得有些虛無縹緲了,“白公子,這是護心鏡,危險時它可以護你周全,我在茨州城等你。”
她說完後,不等他拒絕便已松開了他的手。
法陣外的六人相互望著望著對方,似是都在等著對方出手。
其中一人,看到法陣內親暱的兩人,語氣輕佻道:“這都死到臨頭了,還在你儂我儂,不過……要我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就這女子,我看著都心生憐愛想要……疼惜。”
那人說完,目光流連反複打量著法陣內的女子,難遮其貪婪之色。
“也兄,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等秘境地圖拿到之後,這女人還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身旁的青衣男小聲提醒他。
“好!既然如此,休怪我們不客氣!”為首的中年男子看到陣中的兩人並無交出石牌的意思,不再裝出一副聖賢人的模樣:“各位,一起出手罷!”
伴隨著為首之人發號施令,各路法器瞬間向著六星光牢法陣襲來,大有山林欲催之相。
“就現在,快走!”白昀將一精細的小晶塊塞到身後女子手中,聚力一推將她推出法陣之外。
淩月在被推出法陣的瞬間將手中晶塊捏碎,碎裂的晶塊瞬息之間便化做一片竹葉,乘著她急速飛出。
她看著腳下白昀用部分靈力幻化的葉片,心頭泛起愧疚。
“那女人沖出法陣了!你們兩人快去追,我們留下對付這人。”
為首男子說完之,有兩人從隊伍中飛出,向著女子的出逃的方向極速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