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詩蘅牽住江錦書的手,滿心滿眼地愛惜,江益和齊令月在包廂裡等他們,見一行人來,亦起身寒暄了一陣兒。
齊令月趁幾人不注意悄悄牽住江錦書的手:“等會我和你爸要是說什麼,你都不要插嘴。”
“聽到沒有?”
江錦書愣了下,旋即點了點頭。
見四個長輩落了座,江錦書抿了抿唇看向齊明之,最後坐在了他和江長空的中間位置,江錦書端坐著,時不時帶著微笑。
可在大理石圓桌之下,江錦書的手被齊明之牢牢扣在掌心,她仍是面帶微笑,而後悄悄用小指去撓他的掌心。
齊明之唇邊銜著笑,右手仍勾著她的小指,左手恍若無事般端起了酒杯,淺淺抿了一口。
四個家長在聊婚事,他們三個便是旁聽的。
若說江長空還略微關心下時不時接個話,那這當事的兩位就跟沒事人一樣,一句話也不接,也只是附和地點頭。
齊季和江益倒是興趣相投,甫一見面便像熟識多年般,兩人聊得好不愜意,時不時碰個杯表示達成一致。
齊季在衛健委任職,先前也是醫生,具有數十年臨床經驗,後來孤身離家去了外地,也算是一步一個腳印地到了如今的位置。
若按江益的說法,便是個不折不扣的“實幹派”。
江錦書看著江益和齊季一杯接著一杯地喝,知曉他二人是一見如故,可又想著自己父親腿上有疾,想勸卻又開不了口。
江益的腿病是先前在基層時落下的。
江益原是盛江大學文法學院教授,後來調到行政,再就是調到省裡、下基層,那年他任基層的書記時,江寧發了大水,房屋受損嚴重。
因是突如其來的暴雨,水位上漲,數十人失蹤,江益帶著人沒日沒夜地去搜救失蹤人員,甚至江益與大部隊走散了。
後來他在一處已被大水沖散的房屋下找到了被木材壓住腿的老太太,他揹著老太太在水裡走了一日一夜才回到安全屋。
泥水細菌增生,這腿疾也是因那而起。
齊明之先開口笑道:“爸,您前幾天吃的藥不能喝太多酒,您和叔叔再投緣也要壓著些啊。”
齊季才恍惚地想起來:“對對,我給忘了。”
“爸,您也得少喝。”江錦書也趁機開口。
兩人放下了酒杯,江益笑:“咱們這個歲數,還要靠兒女提醒。”
兩人似是又對上了密語,不再喝酒,便是舉起了茶杯。
不知過了何時,終是聊到了聘禮上。
齊令月暗地裡給江益遞了個眼色,旋即開口道:“其實我們倒也沒太多要求,只是我們這邊的傳統是五金,額外再送十八萬八的禮金給女方作為私産。”
齊令月與江益原也不在乎他們的錢,只是想給自己的女兒爭取一份體面。
“也請兩位能理解我們的愛女之心。”
齊令月將話已然說得極為體面了,陳詩蘅微笑:“這自然是沒問題的。”
陳詩蘅提起婚宴來:“我們在洛陽倒沒什麼親戚往來,索性在盛江辦了,至於一切佈置便依錦書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