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長空擰上瓶蓋,他想起什麼,突然說了句:“欸,你這對面的鄰居,見過嗎?”
江錦書遲鈍了下,而後搖了搖頭,說:“這倒還沒有,李教授之前和我說這對面好像住了個男人,聽說是醫生,但是不怎麼回來住。”
“我就沒怎麼關心了。”江錦書坐在沙發上撇了撇嘴。
她突然想到什麼,又說:“哥,你說等我搬進來,要不要送些小禮物給鄰居?”
江長空雙臂拄在腿上,他點了點頭:“應該的,遠親不如近鄰,多走動走動,以後若是有事還可以互相幫助。”
江錦書倏然異想天開地笑了:“你說如果這醫生是你們醫院的,那不就是你同事了?”
江長空挑了下眉,似在思索:“我們科室有住這個小區的,但是沒有一個住你對面。”
“盛江這麼大,有可能是別的醫院的醫生,也有可能跟我同一個醫院,但是不同科室跟不認識也不差什麼。”
“好吧,那我只能許願鄰居是位好相處的了。”江錦書笑了笑。
再出門時,江錦書忽然想起江長空的話來,她關上門,若有所思地望了對面一眼。
灰色的鋁門,上面幹幹淨淨的,一絲裝飾都沒有,倒是很簡約,也顯得太過清冷。
江錦書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家的門,同樣的入戶門,上面還有上任戶主留下的春聯,右上角“302”的門牌下還放了小型的幹花束做裝飾。
等入住後,還是要和鄰居打交道的。
日子還長,慢慢來。
江錦書如此想,便抿了抿唇,下了樓。
如今是三月,天漸暖了些,盛江高中的學生早已脫下了繁重的棉服,校門口四處都是帶著橙色條紋的春季校服外套,那“外套”三五成群地邊聊天邊邁入校門。
落日餘暉映在校門“盛江市高階中學”六個字上,微微折射出淡黃色的光來。
有門衛大爺拿著金屬探測儀守在正門處,只見大爺剛從一個高個子男生身上掃出一臺手機來。那男生只好認命地跟著大爺去警衛室記名。
江錦書進了高一年部的教學樓“明德樓”,徑直上了四樓,且到四樓走廊,便聽見16班教室裡的吵鬧聲,江錦書不由得蹙眉,她冷著臉靜靜站在後門。
恰好有學生回頭望了一眼,瞧見江錦書的那一瞬忙俯下頭假裝拿筆寫字。
教室漸漸地靜了下去,江錦書有些想笑,但仍是板著臉,面容冷肅地指著方才聊得“熱火朝天”的中間第一排與第二排:“一二三四五六,六個人,把《鴻門宴》《齊桓晉文之事》抄三遍,書下注釋抄五遍,明天晚自習之前交上來。”
江錦書仍覺“殺雞儆猴”不到位,又冷聲說:“沒打上課鈴嗎?還是協作體月考語文考好了?那文言文裡的‘讓’講多少遍了?全班30個人,幾個人寫上了?”
“打鈴了,就要學習了,下次都不許再說了。”江錦書看著底下的人兒個個垂頭拿著筆不動,不禁發笑。
她咬了咬唇角,道出最後的話語:“都自習吧。”
江錦書回了辦公室,今天是週日,放半日假,晚自習僅留雙數班級班主任值班,是以平時較為熱鬧的辦公室僅留江錦書與徐文兩人。
<101nove.三個班型,a班與b班都兩個,按照高一上學期所有考試算比,最後取校排名前120人,便是16.17.18.19四班,統稱為實驗班。c班則是按照選科組合與成績隨機分配。
江錦書是16班班主任還是兩個a班的語文老師,徐文則是18班班主任、兩個b班的物理老師。
高一年部的實驗班老師除了有在各自學科組的辦公室外,還有一個共同辦公室,便在四樓,方便老師上課,也方便與各科老師交流。
徐文笑了笑:“江老師剛才發火了?”
江錦書無奈回了句:“教室如菜市場。”
徐文笑笑不語,他班又何嘗不是如此?
他在班裡也沒少發火,然還是頭一次見溫和的江老師都忍不住氣。
徐文拿了那辦公桌上的透明罐,他挪到江錦書跟前,笑了笑:“吃點糖吧,消消氣。”
江錦書點頭:“謝謝。”
徐文斂下眸:“我聽陳姐他們說你搬到荷華苑了?”
江錦書剝開糖紙的手一頓,她抬頭微笑:“是啊,但是再過幾日才去住。”
徐文靠在桌沿,他低著頭,似是不經意間開口:“那挺好啊,我也住荷華苑,以後放晚自習一起回去也行,這樣你哥就不用再麻煩了。”
江錦書笑了笑:“還是不用了,我有時候下了晚自習還要回我父母家,我和我哥正好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