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來,我好怕。”
“別怕,我在。”
這一刻,所有的思念都在湧洩,伴著無盡纏綿的愛意,在白色菊花的靈堂上,開出了鮮少的在冬天蘇醒的茉莉花。
——
追悼會結束,秋茉和媽媽告別,她要飛去阿姆斯特丹,明天下午那裡還有專案報告會。
秋茉看見江來的車停在陵園外,他坐在駕駛座上,緊緊的盯著她。
秋茉走上前去,坐進了副駕。
沒有多餘的話,依舊是熟悉的關心。
“你先眯一會兒吧,有什麼話等你醒了再說。”
秋茉乖巧的點點頭,就這樣在副駕上閉著眼睛,可是心裡放的東西太多,她睡不著。
沒幾分鐘,秋茉終於沒忍住開口了,聲音因為過分的傷心疲憊有了江來聲線裡特有的氣泡尾音。
“對不起,給你添了麻煩吧。”
江來看了眼深深自責的女孩,以及她沙啞的聲音,嘆了口氣。
“你確定,你要給我道歉嗎?我以為你是要說些其他的的。”
確實想說些其它的,可是秋茉不知從何說起。
這樣的沉默江來也受不了,他剛剛才從爺爺那裡聽來了徐珍教授的生平,包括他的丈夫和兒子都是空軍烈士。
那一刻,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明明秋茉也很心動,卻還是一次次拒絕自己。
原來,不是她沒有心,是她的心太重,她對他的愛意中還裝滿了悲傷與恐懼。
“你先前拒絕我,是因為你的爺爺和爸爸嘛。”
秋茉已經有預料江來會知道了她的家庭,可沒有想到他會問的那樣直白。。
“嗯...對,他們的離開太過突然,給我的奶奶、我的媽媽的傷害太大了,我害怕重蹈覆轍,所以,我....”
秋茉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聲音越說越小,逐漸沉默。
那些被傷痛包裹的現實,就像一條橫溝一般,別在兩人之間。
可江來是欣喜地,這是他第一次真實的知道兩人之間的問題出現在哪裡,因為只有知道了問題才能尋求解決的辦法。
“秋茉,你喜歡我嗎?”
秋茉被突如其來的問題問的愣住,她不知道怎麼回答。
看著女孩明顯被嚇住的不知所措,江來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
他摸著中控上方的空調口的鈴鐺香氛,換了一種更加委婉的方式去問她。
“滬上進近,吆兩叄肆伍,你聽我幾個點?”
江來緊張的看著副駕的女孩,那一刻香山的空氣都凝固了,時間彷彿放了慢倍速,過的比銀河漫長...
還好,冬風雖然不解春風得意,卻知人心所向,坦然而對。
茉莉搖曳,發出了愛情的五聲響鈴。
隨即暖陽擁抱,京區的冬天看見了那場相識於滬上夏季風暴中的怦然心動,至此花兒重獲生機,江水破冰而出穿過淮河直奔滬江。
——
時間過得很快,日子卻過的悠長,那些平淡生活日複一日,可變數總是接踵而至,它喜歡看人措手不及、亂了陣腳,一層一層的落入深淵。可幸而這個冬天有一個善良的神,他向跌落懸崖的人伸出雙手,託舉住了即將粉身碎骨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