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已經過了早高峰的時間,人都走進了各自的格子裡,路上只剩下零星幾個遲到或者“無所事事”的人。
微波爐加熱的飯團和牛奶有點燙手,言謹隔著餐巾紙慢慢開啟,她今天出門的時候沒有吃早飯。
“陳平呢?陳平現在在做什麼?”言謹試圖讓思緒穿過千萬公裡的距離看見此時此刻的陳平。
“從他身上我到底想得到的是什麼呢?”言謹問自己。
如果在愛他上之前先發現他的社會價值,或許她可以毫不猶豫的“利用”他的資源。
“可是...”言謹重重的嘆了口氣。
她想要錢、想要名望、想要成功和別人的敬重。
可除了這些,她也想要愛,想要自由,還想要自己。
言謹想起某天下午她和陳平一起躺在陽臺的沙發上看日落。
當時他們沒有做其他的任何事,所有的感知裡只有時間和彼此。
言謹把那一刻在腦海裡慢放了幾十萬倍,在那個時間維度裡他們變得蒼老衰弱,可她一點也不害怕。
說起來那不過是幾個月前的畫面,現在卻已經染上了回憶的色彩。世界的時間均衡不變,可在個體的生命裡它的流動並不均勻。
言謹喝完最後一口牛奶,把桌上的垃圾團成一團出門的時候扔在了垃圾桶裡。
回到家,她從客廳走到臥室,從臥室走到廚房,又從廚房走到衛生間。
巡視完這間房子的每一個角落,言謹發現在這並不長的時間裡,這裡到處都是兩個人的痕跡。
料理臺上的兩個彩繪玻璃杯,是陳平出差的時候帶回來的,當時他拍了照片,讓言謹挑選。
餐桌上的花瓶,是一次他們吃過晚飯在散步時候從地毯上淘的,奇形怪狀的手工粗陶。
臥室換了窗簾和地毯,客廳的沙發加了坐墊,衛生間一隻杯子裡面放了兩只牙刷。
還有改造到一半的衣帽間和梳妝臺上的瓶瓶罐罐。
一圈逛下來,言謹什麼都沒做就覺得疲憊極了。她把自己摔進陽臺的沙發裡,一動不動的看著窗戶外面。
太陽升起又落下,落在屋子裡的光影從頭到尾撫過她的全身。直到日幕低垂,她才起身開始收拾東西。
除了剛開始帶來的幾件衣服和日常用品之外,言謹決定其他的都不管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那就自私一點把這些瑣碎的難題都留給陳平,讓他去煩惱吧。
陳平從機場出來已經是晚上八點,盡管手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他還是讓司機直接把車開回了家。
今天從早上到現在言謹一直都沒有回訊息。
推開門,屋子是黑的,他開啟客廳的燈。
突然的亮光驚醒了趴在料理臺上的言謹,她旁邊放著瓶開啟的紅酒,只剩下了一小半。
“你回來了啊?”言謹揉著眼睛迷濛的看著陳平問道。
“嗯,怎麼沒在臥室睡?”陳平站在玄關換鞋,餘光看見放在牆壁角落的行李箱。
……
“你吃過飯了嗎?”言謹沒有回答,眼睛跟隨著他的動作繼續問道。
“嗯,上飛機前和公司裡的人一起吃的。”陳平壓下所有情緒平和的回答。
他走到近前,把酒杯從言謹的手邊挪開,摸著她的頭發溫聲說道:“去房間睡吧,嗯~”
言謹側頭蹭了蹭他的掌心,再抬起頭時眼裡一片清明。
“你還記得我們上次吃飯遇到律所領導的事嗎?”言謹邊說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陳平沉默,沒有回答。
可言謹看著他的眼睛,絲毫不退。
“嗯,記得。”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