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言謹手上就又在寫一個材料制備案子,雖然申請人已經做了技術交底,但她還是想再多瞭解些行業相關的背景資料。
和陳平聊天的時候提起,對方順其自然的詢問她假期是否有時間,自己大學期間輔修過非金屬材料制備,說不定能可以幫上她。
言謹同意了。
最後兩人約好在假期的第一天見面,上午先去市裡的舊圖書館查資料,陳平有位朋友在那邊,他正好有事要找對方。然後中午兩人可以去一家言謹以前經常過光顧的館子吃飯,感謝上一次在咖啡店陳平的幫忙。
上午九點,言謹先到了,她站在圖書館門前等待陳平。
清晨的太陽已經工作了許久,這會走到了這座古老建築的斜上方。翹起飛簷遮住了一半光線,地面上投射的陰影也只有一個三角,言謹沿著最長的那條邊,來回走動,一會兒踩在外面一會兒又踏進來,像是在玩一種叫做跳皮筋兒童遊戲。
抬眼之間,她看見了陳平走了過來。
在看清他的臉之前,言謹就認出了他。除了視覺之外,人類似乎還有其他可以用來辨別同類的能力。輪廓、步態、氣味等等說不清的感覺的綜合,像是在文明馴化之下殘留的動物本性。
陳平避開道路中央的行人,走在右側,他步子邁的很大,但是平穩。在看見言謹之後,加快腳步直直走向了她。
“等很久了嗎?”陳平走到言謹跟前,說話的同時接過了言謹手裡拎著袋子和肩膀上電腦包。
“沒有,我也剛過來。”言謹。
對於不守時的人言謹從不會在言語上指責,只是她的心裡有個分割槽,所有“犯”了這條“罪”的人都會被她無情的丟進去。但是陳平例外,目前他在言謹這裡有著無限制的豁免權。
“你朋友在哪裡?你要先去找他嗎?”兩人透過閘機門走到電梯前。
“你到幾樓,我先送你過去再去找他。”陳平
“好,我去二樓的工具書閱覽室。”言謹
“叮~”電梯到了,陳平拎著東西和言謹一起進去找了個位置坐下。
“我那邊很快,大概十幾分鐘就會下來。”陳平
“嗯,你不用著急,我在這邊要查的資料挺多的。”言謹
“好。”陳平看著言謹笑了笑然後才轉身離開。
假期的圖書館空空蕩蕩,言謹舉目望去只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脖子上掛著眼鏡坐在離她最遠處的角落。
最近幾年旅遊業熱火朝天,在朝九晚五的工作時間之外,大批人喜歡花上很長的時間跨越幾千公裡,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一個國家到另一個國家。像相向而行的動物遷徙,同一個地方,送一些人出去,再迎另一些人進來。
不過動物們往往是為了繁衍,才會不遠千裡的奔赴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而人類似乎恰恰相反,他們的跋山涉水好像就是為了遠離那精心構建的繁殖之地。
言謹偶爾也想離開,離開這熟悉到有些厭煩當下。她試過幾次,可很快就發現在全球城市化的程序中人似乎已經很難再找到陌生的地方了。也可能是她走的不夠遠吧。
陳平和言謹說自己大概十幾分鐘就好,最後竟然真的在二十分鐘中之內就回來了。
他沒在座位上看到言謹,便也走進了藏書區,在一排排的書架裡去找她。
“你這麼快就聊完了?”言謹抱著一大摞書從角落裡出來,看見陳平有些驚奇。
“嗯,我這朋友不愛囉嗦,事情講清楚就可以了。”陳平走近把她懷裡的書全都接了過去。
“我發現你朋友都很神奇啊,寺廟的和尚、圖書館的管理員。”言謹打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