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逛下來,言謹覺得這趟行程還是劃算的。
突然,一個易拉寶出現在了前面分岔路口。言謹剛剛在心裡構建起來的寧靜古樸的小世界就這樣被現代化的工業産品輕易地打碎了。她有點生氣,覺那東西醜死了。
走近去看,上面寫著“弘一法師講經會,請往右行”最下面畫著箭頭。
言謹順著指示的方向走過去,穿過小徑看到一座高挑開闊的建築,再往前走,被一個狹窄的小門擋住了去路。
旁邊有掃地小僧人,看間她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連忙上前阻止,“施主,前面不是遊覽區,還請止步。”
“不是什麼講經會嘛?”言謹問。
“這是寺院內部修士的講經會,不向遊客開放的。”小僧人回答的理所當然。
言謹心想“內部會議還需要放指示牌”但她並有問出來,“哦,這樣啊。”,然後就轉身又折回去了。
言謹的好奇心時有時無,和她的意志力一樣都是屬於抽風型。她經常在別人認為該堅持的時候放棄、在別人要放棄的時候堅持,有時會好奇到偏執,有時候又對熱鬧無動於衷到近乎冷漠。
曾經的大學室友羅織評價她說;“你就像我腦子裡的思緒一樣,是匹沒有被馴服的野馬,閑庭漫步的時候看著好像是有主的,可一旦瘋起來就誰也控制不了。”
當時言謹覺得她是在故意佔自己便宜,到現在她也這樣認為,“什麼亂七八糟的嘛,羅織就是讀書太多把腦子讀壞了。”
這幾年過去,不知道現在她是不是病的更重了。
言謹從小路退回來,往岔路口的另一邊走去,幾步之後是個拐角,拐角後面是一條幾十米長的甬道。
整個區域都被籠罩在陰影裡,陽光只是在一面牆上畫了條斜線。
一個男人正站在甬道的中間。從背影看去,身高腿長,腰窄肩寬。
言謹猜測,對方一定是個稜角分明的帥哥。便想著待會兒用什麼樣的方式才能在不經意之間好好瞅瞅他的正臉。
往前靠近幾步,她知道對方為什麼站著不動了。
一條狗擋在他前面。灰撲撲的一隻小狗,在原地吐著舌頭徘徊,尾巴搖的飛快。
言謹沒做聲,從他身旁經過,又聞到一股濃重的香灰氣味。
還有幾步眼看就要出甬道了,她想著“就這樣回頭看不會很突兀吧?嗯,就算尷尬也沒事吧,反正又不認識,說不定就只有這一面的緣分呢。”
而就在言謹做心理建設的時候,連聲狗叫為她提供了完美的契機。
言謹立馬回頭看過去,眼睛落在男人的臉上。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巨大的反差讓言謹的大腦停滯了十幾秒鐘。那麼有型的身材卻配了一張圓潤慈和的臉。沒有挺立的鼻子,也不是狹長的眼睛,所有五官沒有任何一處是鋒利或者突出的,一眼看過去只能記住那是一張和善的臉。
言謹的熱情像秋季的潮水,來的快退的更快。
她轉過身打算就此離開,不想對方卻突然開了口:“不好意思,可以幫個忙嘛?”
“還好聲音不是那種圓滾滾的聲音”,言謹在心裡自我安慰的想到。
言謹觀察片刻,明白了男人的處境。對方剛才應該是想跟著她腳步突破那隻狗的封鎖,但是失敗了。
“你怕狗?”言謹問。
“倒不是怕,只是這狗看著有點太激動了。”男人臉上並沒有什麼難為情的神色,只是有些手腳無措,似乎是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那隻都不到他小腿高的弱小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