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勤更慘,褲子被野豬的獠牙劃破,露出半邊白花花的屁股,上面還沾著幾根野豬毛,十分刺撓。
“陛...陛下,咱們還是找個地方歇歇吧。“
鄭勤哭喪著臉說道,一邊拍打著身上不知何時爬上的幾只甲蟲,煎藥的器具他只備了一副,現在好了,連煎藥的藥罐子都沒了。
慶寧帝咬著牙,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等朕重整旗鼓,定要下令將這山中的野豬趕盡殺絕!“
他說這話的時候,忽然想起數月前曾經有大臣上報,京郊附近的山上野豬橫行,常常下山破壞村民羊圈牛棚並且傷人,建議慶寧帝派京中精銳部隊前去圍剿野豬。
而慶寧帝當時認為派手底下打仗的兵去圍剿野豬實在有損他的龍顏,而且野豬再怎麼橫也跑不到京城來,傷不了他,所以也並沒放在心上,反而指責大臣太閑了。
沒想到當初種下的因造成了現在的果。
慶寧帝猛烈咳嗽著,咳咳嗽聲都被大雨給吞沒了。
雨越下越大,兩人的身影在泥濘的山路上漸行漸遠。
而在他們身後,那頭野豬正悠閑地趴在山洞裡,享受著難得的幹燥與溫暖,幾只飛蟲在它身邊盤旋,卻不敢靠近。
就在今日早晨,一隻行為怪異的熊貓將一桶豬食搬到了它面前,讓它今日下午去撞山裡遇到的兩個男人,還說事成之後再給它獎勵一桶豬食。
那豬食實在是香的很,讓野豬流連忘返,於是他便照辦了,沒想到下午還真的就遇到兩個男人,前往山洞中避雨,那隻熊貓也太神了。
它舒舒服服趴著,等雨停了之後再去山腳找那隻熊貓要豬食。
天色暗下來,強撐著的慶寧帝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雙腿像是灌了鉛一般沉重。
他想要強撐著繼續趕路,可身體卻不聽使喚,一陣天旋地轉後,重重地栽倒在泥濘的山路上。
“陛下!陛下!“鄭勤慌了神,連忙撲過去扶起慶寧帝。只見皇帝面色蒼白,額頭滾燙,顯然是淋雨受寒加上驚嚇過度,身體終於扛不住了。
鄭勤咬了咬牙,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天色,又望了望山腳下隱約可見的村莊燈火。
此時他真有將這廢人扔在山中不管不顧的沖動,可是沒辦法,他還得靠著皇帝去操控海寧水師,他得帶著人去竹灣,哪怕皇帝還剩一口氣,他的計劃都能成功。
“拼了!“
鄭勤低吼一聲,將慶寧帝背在背上。皇帝的體重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但他不敢停下,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泥濘的山路上艱難前行。
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流下,混合著汗水,模糊了視線。
鄭勤的褲子上還沾著野豬的臭味,每走一步,臀部的傷口就傳來一陣刺痛。但他顧不上這些,只能咬緊牙關,一步一步地往山下挪。
不知走了多久,鄭勤的雙腿已經麻木,背上的慶寧帝似乎越來越重。就在他幾乎要支撐不住的時候,終於看到了一處村莊的輪廓。
“救...救命!“鄭勤用盡最後的力氣喊道,拍了村口最近一戶人家的門。
那戶人家聽到門外動靜,提著燈籠走了出來,是一位看起來面色和善的中年的大叔。
鄭勤連忙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氣喘籲籲地說道:“這位大哥,我和我家老爺來山中打獵和侍從走散,不幸碰到了野豬,好不容易逃脫,我家老爺淋雨受了風寒,求您行個方便,給個住處,再幫忙請村醫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