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小友,桌上的剩酒,能否讓我討半碗?”
隨著話音落下,外邊房門同時被開啟。
蕭暮語望著不請自來者,詫異一聲道:“沒想到第一個登門的竟然是你?不過你的毒不是已經解了,還找我作甚?”
門外站著,正是今日被蕭暮語親手將體內毒霧的毒全部解除了的萬寶齋姬高篷。
不過,讓蕭暮語詫異的是,竟然是姬高篷率先趕來。
今日在眾人面前,蕭暮語對天下撒了個毒霧未解的彌天大謊,按理說這個時候,姬高篷應該深在萬寶齋中,處理那些實權長老奪權的大事,無暇其他才對。
今日雖然對外人說,姬高篷的毒無解,這話能騙過大多數人,但跟姬高篷坐在一起的太阿宮尹香和湘屍派解永長可很難騙得過去,這兩人得知蕭暮語能解毒之後,必定會親自上門示好。
畢竟若是有解毒的辦法,日後便可在毒霧中橫行,屆時跟毒宗開戰,他們便多了一道保命的本錢!
姬高篷走到蕭暮語這一桌的跟前,穿的不是今日大會之上金光燦燦的華麗衣袍,而是換成了一套難以惹人注意的尋常長衫,雖然面容依舊是亙古不變的古板,但相比起白日的威嚴,此刻更像是鄉村私塾中一個手握戒尺,瞧見學堂弟子打瞌睡便氣得直吹鬍子的教書老先生。
姬高篷對著蕭暮語露出一個實在難以說得是好看的笑容,常年板著臉的他,彷彿都已經忘記該怎麼笑似的。
不過笑容雖然難看,但其中的真切倒是發自內心。
自顧的從隔壁空桌搬來一個椅子,直覺的坐到凌天源邊上,剛想跟蕭暮語說話,但看了蕭暮語一眼,想了想之後,眼睛一轉,轉而看向身旁的凌天源,“凌老哥,咱認識也有幾十年了,都多少年沒能坐在一起喝酒了,我敬你一個。”
說著,抱起一個酒罈剛想倒酒,但環顧一眼這張由兩個桌子合併起來的大桌,愣是沒有一個空碗給他裝酒。
尷尬訕笑兩聲,乾脆將拿罈子給凌天源面前的碗倒上滿滿一大碗,而後抱起罈子,努力賠笑著呵呵道:“凌老哥,來咱幹了!”
說完,舉起酒罈子就要灌下。
蕭暮語眯著眼睛看著這一幕,心中不由的感慨道,這姬高篷不愧是天下首富萬寶齋的大當家,的確聰明!
此番前來,姬高篷的本意就是衝著蕭暮語來的,但說實話,雖然蕭暮語跟冷元甲有幾分情分,但跟他這個萬寶齋的齋主可沒什麼交情,蕭暮語今日為他解毒,就已經算是報了冷元甲這幾年兜售給他戰甲的情義了,若是姬高篷一上來就直接對蕭暮語示好,反而可能適得其反。
但他跟蕭暮語沒有情分,但跟凌天源怎麼說也算是認識幾十年的老熟人了,而凌天源又是蕭暮語的舅姥爺,要是博得了凌天源的好感,待會自個跟蕭暮語交談的時候,凌天源能在一旁幫襯著說話,他此行的目的的成功率可要多上幾分。
蕭暮語眯著眼睛看著姬高篷,心中思量他的想法的時候,姬高篷已經抱起酒罈子就要入口。
然而酒水還沒出酒罈子口。一筷子突兀的突然飛來,直接戳中了酒罈子上半端,整個酒罈被戳出兩個對映著燭光的透明窟窿。
抱著酒罈的姬高篷一愣,轉頭看向筷子襲來的方向。
之間坐在對面的邪安順不爽的努努嘴,“這酒一共就三壇,你一下喝了一罈那我喝什麼。”
姬高篷舉著酒罈子的手頓時僵在了半空中,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蕭暮語看著這尷尬的一幕,不由哈哈大笑兩聲,笑著對姬高篷說道:“行了,姬齋主,把酒放下吧,你可是說只討半碗的,真把這壇喝下去,甭說邪老前輩不高興,就連我也得心疼幾分吶。”
說完轉頭對著後堂躲在布簾子後邊一直小心張望外邊的老闆喊道:“顧老闆,再上一對碗筷,這位可是貴客,萬寶齋的齋主,伺候好他了,以後你們甭說穿金戴銀,就說喝金子,人家也能讓你們喝到飽。”
此話一出口,不知道簾子後邊的顧老闆和他妻子究竟是什麼表情,但坐在凌春淼身邊的鷹翎又是踉蹌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