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西沙城之中,蕭暮語這三年多的時間,在這裡弄了一座大殿,主位之上,供奉他父皇的靈位,而自己則一直坐在副座。
有人想叫他陛下,也全部被他拒絕,說,‘大炎一日不成正統,一日不稱帝!’
此刻,大殿中心擺放著一個沙盤,沙盤之上刻畫的就是當今天下的地圖,各方勢力都用顏色不一樣的旗幟所標註出來。
蕭暮語站在沙盤主位上,目光盯著沙盤。
片刻後,大門被人推進,由皇承恩帶隊,左右兩邊分別是方和、李登堂,在他們後邊,還有幾位披甲將軍,和幾位穿著大炎官袍的謀士。
眾人圍聚在沙盤前,都沒有說話,盯著沙盤,眉頭鎖起。
再過一會之後,大殿外邊再傳出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又有十二位位風塵僕僕的人推門而入。
這十二位,都是駐紮在星月國那四座邊城的將領,收到蕭暮語命令之後,趕緊趕回來。
人終於來齊了之後,蕭暮語拿起沙盤中間的一根長棍,指向官渡,說道:“傲來國來犯,官渡自顧不暇。”
說完,再指向北地那道廣景明剛建立起來不久,防禦毒宗進攻的防線,“毒宗大肆南下攻打北地,廣景明境內可調之兵力盡數北上阻擋,如今也是空曠。”
而後,再指向西涼,“馬嘉佳突然對西涼發起進攻,四十萬大軍一舉壓境,西涼底蘊徹底漏了出來,三十三萬大軍構成三道防線,全力抵抗,但畢竟差了七萬人馬,這一仗,西涼想活,很難。”
最後,蕭暮語直指中原大地,聲音深沉的說道:“馬嘉佳孤注一擲,全國兵力全部攻向北地,打定要吞了西涼,但也就導致了中原空曠,大璃境內,可調集的兵馬,加起來頂多還剩五萬軍隊,以及十萬戰力只能說是二流的護城衛。”
將天下大勢簡單說了一聲,蕭暮語忽然輕笑一聲,說道:“這場大混戰,似乎故意把我蕭暮語給忘了,看來這些諸侯都不願意帶我玩啊。”
李登堂眯著眼睛,看向蕭暮語,笑道:“那我們就死皮賴臉的湊上去跟他們玩。”
蕭暮語輕笑一聲,眯著眼睛看向圍在沙盤旁邊的這些謀士將軍,問道:“諸位,現如今我們無論是北上搶廣景明幾座城池,還是一路東進攻打皇城,都行,你們覺著,打哪裡更香?”
聽見這話,披甲挎刀的皇承恩當即一拍桌,“那自然是東進攻打皇城啊!”
打下皇城,佔領皇宮,昭告天下,成為天下共主!
皇承恩說完,卻無一人響應,所有人都盯著沙盤,面露難色。
皇承恩滿臉歡喜的表情凝固了下去,盯著沙盤看了半天,卻看不出半點門道。
現如今中原空虛,不攻下去,還等什麼?
這是皇承恩的想法,但看著眾人完全沒有這個意思,他一下子又洩氣了,百思不得其解,好在身邊站著個同樣的盯著沙盤沉思的方和。
皇承恩用手肘懟了懟方和,低聲問道:“我是不是說錯話了?眼下難不成不適合攻打皇城?”
方和輕輕點頭,儘量不打斷其他人思緒的趴在皇承恩耳邊輕聲說道:“現如今中原大地看似空虛,但實際上各個城池也有一定的守軍,再加上那些戰力不算強,但人數卻很多的護城衛,光靠我們二十萬大軍去攻打,怎麼說也要折損十多萬之後才能打下來。”
“到時候即便殿下能登基稱帝,那又如何?兵力不夠,實力不足,坐上那個位置,反而成為眾矢之的。”
“傲來跟官渡的大戰看似焦灼,但頂多半年之後,傲來就得夾著尾巴灰溜溜逃走,而北地的廣景明,頂多也會在半年之內,發動反攻,將那些江湖勢力趕回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