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凌春淼話中的真偽,蕭暮語無從考證。
但是凌春淼的確對他很好,只要是蕭暮語的事,必定會親力親為,就如同蕭暮語被軟禁在皇城的三年之中,隔壁鄰居家的小寶身患重病時,大叔和大嬸精心照料的那樣。
蕭暮語屬實無法理解,奪妻之恨本該是天理難容的大恨,但凌春淼非但沒有怒火滔天,反而是跟蕭暮語的父親成了兄弟,還對蕭暮語這麼一個‘仇人’之子如此上心。
當然,事實證明,不理解的東西並不意味著它不存在。
在凌春淼的精心照料之下,蕭暮語慢慢恢復了些力氣,十來天之後,終於有了運作功法的本錢,讓凌春淼幫著把元靈丹掰成一小塊的碎末,一點一點的含在嘴巴里嚥下去。
漸漸的,靈氣也開始充沛,有了靈氣的滋補,身上的傷勢迅速好轉,不過半個月,就從傷勢垂危,恢復得可以攙扶著下地行走。
或許還真是應了那句‘破而後立’的老話,隨著傷勢恢復,蕭暮語發現,自己丹田又得到了一次擴張,原本地階下品的實力,現如今已經晉升到了地階中品。
丹田之中那顆吳算的靈丹也在迅速的吞噬著元靈丹的靈氣修補自身,恐怕要不了多久又能正常使用了。
這天是蕭暮語下地行走的日子。
此時的蕭暮語全身上下依舊包裹著白色的藥布,凌春淼每三天就會很細心的幫蕭暮語換一次藥。
在凌春淼的攙扶下,蕭暮語撐著身子從床上站了下來,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往門外走去。
隨著凌春淼一手攙扶著蕭暮語,一手推開房門。
溫暖的陽光傾潵而下,照耀在蕭暮語身上,渾身暖呼呼的。
門外風吹草長,熬過了寒冬的老樹在春風中抖擻著身子,花鳥蝴蝶隨風而舞,一片草長鶯飛的春意盎然之景。
屋子房門正對著一條小溪,幾個頑童拎起褲腳竄入水中,踏在反射了嶙峋光波的光滑鵝卵石上,彎著身子小心摸索,偶爾有人臉上發笑著從水裡舉起只有手指頭大小的小魚小蝦,在幾個玩伴面前炫耀一番之後,塞入腰間的竹簍裡。
小溪對面林立著規模不一的土胚房,房頂上大多鋪蓋著茅草,只要一兩家大戶有本錢用瓦片鋪頂。
村子裡扛著鋤頭的男女老少都走得急促,他們要趕在這春耕的十分裡,把那一畝三分田的農事給忙完,要不然耽誤了時節播種晚了,那傲氣的穀子可也就不長了,等到秋收時分,交不起歲貢不說,一家人還得跟著餓肚子。
小村雖然落在在溪水兩邊,但卻沒能撈得到半點溪水的好處。
這水淺河小的溪流,養幾隻小魚小蝦都費勁,更別說想要養育這一方水土了。
看著這一幕,蕭暮語感覺自己如同爛柯人一般,一覺醒來便從寒寒大雪進了漫天春景,不由的苦笑連連。
別看蕭暮語這幾日恢復得快,其實他被凌春淼救回來之後,也整整昏迷了三個月,耽誤了新春佳節的盛景。
算下來,蕭暮語也有好久沒正兒八經的慶祝節日了,當初被軟禁那三年倒是還能跟隔壁大叔家熱鬧熱鬧,之後就一直沒時間,逃出皇城,奔波了兩年多將近三年的時間,而後去星月國那邊,幫明龍鏡解決了皇室的危機之後,在星月國封給自己的幾個屬地之中巡查,又過了將近兩年。
再過兩個月,就是大炎亡國的第七個年頭了。
沒由來的想到這些,蕭暮語再無欣賞春景的心情,在凌春淼的攙扶下,站在門前。
“外面的局勢,怎麼樣了?”
蕭暮語側頭對著凌春淼發問,問的自然就是自己昏迷之後,江湖上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動。
凌春淼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這村子偏僻,少有外人,外邊的資訊傳不進來,不過也就幾個月的時間,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自從將蕭暮語救回來之後,凌春淼沒日沒夜的照料,也不曾出村子,對於江湖上的事,同樣是一問三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