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刺痛瀰漫著蕭暮語的全身,空乏的丹田如同一隻飢餓的惡狼,貪婪的吸允著一絲絲外界瀰漫的靈氣。
此時的蕭暮語只感覺一陣渾噩,如同行屍周肉般走在陰冷的地府之中,整個暗無天日的天地之中,似乎只有他這個沒有軀體的靈魂在漫無目的的漂浮。
腦海之中所有的意識恍若被人刻意抹除了一般,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經歷過什麼,只有痛苦和虛脫。
他想睡上一覺不醒的長眠,可這昏暗的天地之中,似乎找不到一個安息之所,就好似跌入萬丈深淵的途中一般,一直處於失重的狀態,別說睡覺了,就像坐下好好休息都做不到。
時間在這裡似乎變成了毫無意義的東西,一瞬間?亦或是數十年?又能如何呢?
隨著在這昏暗的地方晃盪許久,蕭暮語的意識逐漸清醒,往事的回憶一遍遍在這無盡的虛空裡呈現出一卷又一卷的畫面。
隨著畫面最終定格在那柄由凌春淼朝他探出的長劍劍鋒,蕭暮語的身子猛的抖動。
剎那間,雙眼睜開。
同時撕裂般的疼痛傳入腦海之中,蕭暮語的臉不由的扭曲起來,半晌之後才適應身體上的疼痛感,而後滿臉疑惑著打量起所在的地方。
這裡應該是一間簡陋的茅草房,紙糊的窗戶滲透進溫暖的陽光,外邊傳入涓涓流水之聲,還附和著些許的鳥鳴。
房間的規格很小,容納了一張床之後,僅僅就只有一張簡易製作的桌子,桌子四周擺著幾個上不了檯面的粗糙凳子。
那張桌子前站著一人,背對著蕭暮語,正在桌前擺弄著什麼東西。
蕭暮語盯著他,腦海中完全沒有關於這個人的記憶,不由的凝眉。
昏迷之前,他只記得自己就快命隕在凌春淼的長劍之下,之後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而起由於當時傷勢太重,連凌春淼的長相都沒看見。
口乾舌燥的蕭暮語想說話,但張著嘴巴哼了兩聲,卻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不過也是這兩聲輕哼,讓那站在桌邊的男子轉過頭來,兩人四目相對。
蕭暮語瞧著他,感覺似曾相識,但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而男子瞧見蕭暮語醒後,並沒有半點驚訝的神色,嘴角淡淡的一笑之後,輕聲道:“醒了,這裡的村民挺好,知道你重傷,都熱情的給你煎藥,這個點藥也差不多熬好了,你在這稍稍等一會,我去把藥拿來。”
男人的聲音富有磁性,帶著陣陣溫和,像是慈祥的長輩對著後生說話的語氣,平平淡淡,但卻很溫馨。
說完之後,男人就轉身推開房門走出去了。
蕭暮語眉頭緊鎖,男人沒有自報家名,也完全沒有半點因為自己重傷甦醒後的欣喜或者慌張,說話的語氣更像是認識許久的兩個人在拉家常。
對於這個男人的身份,蕭暮語已經猜出了大半。
那場大戰之中,自己這邊的人盡數被圍,最後亮相的就是凌春淼,在那種情況下,能將自己救出去的,除了凌春淼之外,不應該再有其他人。
但蕭暮語更疑惑的是,凌春淼為什麼要救自己?當初凌天源可說了,這位是自己父皇的情敵,不害自己就算好的了,為什麼還會出手救下自己?
雖然心中十分疑惑,但蕭暮語也並沒有再往這個方面多想,而是低頭檢視自己的傷勢。
身上被一些泛著濃重藥味的布條綁成了個粽子,整張臉,除了眼睛鼻子嘴巴耳朵之外,其他地方也被布片包裹了起來,可見傷勢不是一般的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