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陰雨連綿,烏雲密佈,此時才是傍晚,但天邊烏雲已經遮住了夕陽餘暉,一片昏暗。
皇城東部有個軍營,裡邊有駐守十萬大軍,而在皇城之外,也有二十萬大軍在某地駐紮,跟皇城呈犄角之勢,若是有大軍攻打皇城,那二十萬大軍可以很快的前來支援。
皇城軍營之中,蕭封吉滿臉忐忑的站在一座瞭望塔之上,身邊有一盞明燈。
蕭封吉身側,有一個同樣年輕的將領,身上穿著銀亮盔甲,外邊披著斗笠,恭敬站立。
蕭封吉看向皇宮方向,心中忐忑的問道:“準備得怎麼樣了?”
身為蕭封吉心腹副將,名叫黃三的年輕將領恭敬屈身道:“放心吧,一萬大軍,都是信得過的兄弟,跟守城那邊的也說了,今夜換班,今夜皇城巡邏的守衛都是我們的人。”
蕭封吉心中還是忐忑,擔憂道:“你說能行嗎?我心裡邊還是有些不舒坦。”
黃三沉聲道:“放心吧,只要衝入皇城,奪得掌握五十萬大軍的虎符,誰還敢造次?”
蕭封吉瞥了眼這位天真的副將,有些疲勞的嘆息出一口氣,“你啊,想得太簡單了。”
一旦謀反,不說文武百官,就光是官渡百姓都要刨他家祖墳,雖然他這個孤兒也不知曉他家祖墳在那……
黃三沉聲道:“百官那邊,洪經說好幫我們打理的,至於那些愚民百姓,還能翻天不成?!”
蕭封吉晃晃腦袋,不再想這些,不過腦中依稀浮現出,義父有一次在看古書的時候,冒出一句他聽不太懂的話,“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讀書少的他,至今還不清楚這句話的深意是什麼,只不過現在聯想到那些百姓,似乎有了一絲絲明悟。
黃三看了眼外邊的天色,沉聲問道:“將軍,時候不早了,已經宵禁了,該行動了!”
蕭封吉豎起手掌,聲音深沉的說道:“不急,再等等!”
說話同時,他的目光看向大將軍府的位置。
義父不死,他不敢動!這是一種深深的忌憚,即便蕭厲現在病重垂危,但只要還沒嚥氣,他就不敢動手,這是一種埋藏極深的恐懼!
而此時此刻,大將軍府中有一個被五花大綁用毛巾捂住嘴巴,不斷掙扎的死囚,被人從昏暗的大門抬了出來,仍在早就在大門口等候的馬車之上。
死囚不斷掙扎,但只能支支吾吾,半點聲音都傳不出來。
將死囚扔上馬車的兩位大將軍府家丁拍拍手,張望了眼四周,確定四下無人之後,其中一位從懷中拿出火摺子,對著馬車下邊放置的火藥引線點燃下去。
隨著火花吱吱作響,另一位家丁連忙掏出馬鞭,對著馬兒的屁股狠狠扇了下去。
這匹普通矮腳馬受驚,直接在無人的街道之中狂奔了起來。
兩位家丁看著跑遠的馬車,不敢停留,翻身入府,緊鎖大門。
轟!
一聲驚天巨響在漆黑的街道上猛地炸起,火光四射,馬車被炸得粉身碎骨,就連前邊的矮腳馬也跟著被炸飛而出,倒在地上,焦黑一片,死前連哀嚎都沒能發出。
這爆炸聲很大,在東邊軍營裡邊的蕭封吉被嚇得渾身一顫。
他身旁的黃三面色猛的露出喜色,拳頭狠狠捶了自己的手掌,高興的沉聲道:“成了!將軍,下令吧!”
蕭封吉雙目一亮,剛要說話,但卻又止住了聲音,沉吟道:“先讓兄弟們到皇宮周圍等著,派人去看一看爆炸的馬車,到底是不是蕭厲的!”
這次,他連義父都不叫了,直呼蕭厲名諱,這在之前,他是萬萬不敢的!
黃三領命,翻身跳下了望臺,迅速傳命而去。
片刻後,黃三再次迴歸,臉上大喜,“查好了,的確是蕭厲的馬車,爆炸中心還有一些人的殘渣,必定被炸死了!”
聽到黃三的彙報,蕭封吉知曉,現如今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